薄言:“等我玩过一会儿,就教你。”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大家的注意,不少人都渐渐靠过来。
马场的一处看台,有两个人正在说话。
其中一个人身穿粗布麻衣,年纪约四五十,面白无须,“都安排好了?”
声音有些粗嘎,不似寻常人。
另一人年轻些,“您放心,这杏林杂草丛生,山野间又蛇鼠虫兽遍布,保不准什么地方钻出来一只也不足为奇。”
虽然说得笃定,但微微颤动的拳头暴露了他的紧张。
“旒清龙脉,国祚方熙,我等所为方乃人伦纲常。此间事情若办妥,你便是大庆的恩人。”
老头安抚,“你放心,事成之后,承诺过你的黄金一两不少,够你们一家人吃穿不愁十辈子了。”
年轻人听闻此言,方松了口气,“是,我定不辱命。”
另一边的马厩,一排身强体壮的成年马正在优雅地踢着脚。
马倌从远处收回视线,从车子里叉起一铲精草料放入马槽,摸了摸马头,“好好吃好好长,过不了几年太子殿下就该骑你们了。”
马儿吃得欢快。
马棺看了一会儿,又抬头望向远处,“如果他能长大的话。”
第50章 帝王策5
日头高悬, 跑马场上的人慢慢减少。
薄言怕明月晒着,便转移阵地,带着她进入有棚的内马场兜圈。
薄言以为马跑起来, 她多多少少会害怕。
没想到她却比谁都开心,“再快点!再跑快点!好好玩哈哈哈~”
薄言觉得有趣,便拉着程之意几个赛起了马,这样一来,所有人也都不困了。
尚在比试弓箭的薄敬元和薄敬启听见动静,也有些意动。
薄敬启想去就去,“二皇兄,我也去和太子哥比比!你要去吗?”
薄敬元盯着对面沉默不语,片刻后正要摇头,已经被薄敬启夺去弓箭,拉着上马了,“走走走!咱们一起去!”
远处看台阴处,列着帝后仪仗。
刚从隔壁马场回来的薄承乾松着手腕,饶有兴致地看他们比赛, “这几个臭小子,怎么跟不会累似的, 都跑了一上午, 朕自愧弗如。”
程一一:“他们不是皇子王孙就是世家公子,往后都是我大庆最优秀的男儿郎, 岂能不丈夫?”
傅贵妃:“皇后娘娘说得是,但认真说起来,陛下年少时精力可比他们充沛多了。定北境平南藩, 一马当先诛独英王于帐前时, 便连弱冠也未及, 回来便封了平定王,当真是英勇无双。”
这话显然挠到了薄承乾痒处,听得眉目舒展。
但是到了最后,却似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淡了下来。
“贵妃打趣朕了,论英勇,朕何尝比得过程国公?”
他问程一一,“皇后,你近来可收到程国公的消息?”
程一一本来因方才傅贵妃所言有些复杂的神色即刻收敛。
“回陛下,不曾。臣妾已经许久未与兄长联系。上回还是阿言生日,他托人寄过来一封家书和一些岭南的特产,您看过,应该也知道。”
“啊,原来都这么久了?”
薄承乾笑了笑说,“不过没关系,阿言今岁生辰就可以亲眼见见这位嫡亲的舅舅了。”
“陛下的意思是……”
“自然是程国公又立大功。我前几日收到消息,那倭寇终究拖不起,已经着手准备和谈之事。”薄承乾深吐了口气,“这些年,南边海寇时有进犯,如不是有程国公为朕分忧,只怕朕如今的皇位,坐得不会安稳。”
程一一:“陛下言重了。保家卫国乃大庆男儿的职责,兄长幸承陛下信赖,既得荣宠,自当为平复陛下心头大患竭尽全力。”
傅贵妃有些惊讶,即刻便向两人行了一礼,恭祝程国公大捷。
薄承乾状若随意问道:“你们觉得,这回程国公凯旋回朝,朕该如何嘉奖?”
傅贵妃:“那倭寇狡猾得很,程国公多年未归才剪除陛下心患,臣妾以为,加官进爵也是应当的。”
薄承乾还未说话,程一一已经开口,“陛下,兄长已是国公之身,再晋也无可晋。大庆祖制,异姓不可为王,陛下三思。”
薄承乾不以为意,“祖制说到底也不过一纸旧文,于朕不过是死东西,朕向来不在乎,皇后知道的。”
程一一并未松口,“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兄长向来不在乎这些虚名。”
薄承乾:“可朕能给的也只有虚名,如若不封王,朕要如何以示荣宠?”
程一一:“金银珠宝山珍海味,哪个不是嘉奖?莫不是陛下舍不得?”
薄承乾:“哈哈哈!怎么会?朕只是怕程国公看不上。银钱外物都是其次,必然是要给的。”
程一一远远看了眼内马场。
那边薄言几个比赛正激烈。
明月早就不在薄言马背上,他正奋力和半身之差的程之意焦灼,两人都汗了一身。
程一一:“如若陛下真舍得,臣妾便斗胆替臣妾的侄儿求个恩典。”
薄承乾:“哦?一一想求什么?”
程一一:“便是阿言座下的马驹,臣妾已经不止一次听他提起,眼馋那匹马很久了。”
薄承乾微微一愣,“你认真的?”
程一一:“不瞒陛下,兄长多年未归,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唯一的儿子,对他来说,弥补遗憾哄之意高兴,远比那些虚名要重要得多。一匹马,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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