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一听脾气上来了：“你好狠啊你。”
    “我狠，你看看你两个外孙人在哪？我照顾你多久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给人添事，这医院我是一分钟没睡着还要跟你到处买吃的，每次吃药都要哄，你能不能考虑下别人。这医院都是病人，你每次都闹，别人都不能清净。”
    外公拍了桌子：“外孙怎么外孙，又没有人非要你照顾，我不要你照顾，你大姨一样照顾的好好的。”
    这话又挑了钟妍的心神：“照顾两三天就叫照顾的好好的，照顾你期间买的所有吃的喝的药，用品，都找我妈报销。”
    “我妈没照顾你？白天上班晚上来看你，星期六星期天好不容易休息还来，大姨呢，在家里打麻将都没见着过来。”
    外公猛拍桌子：“她现在是在开店赚钱，况且上班重要我重要，我死了算了，碰到你这么个狠丫头。”
    “不上班，不上班你的钱都哪来的，大姨做生意的钱都哪来的，不是我妈，你还……”
    钟妍气的眼泪就要脱框而出，也不能总是这么吵着隔壁床位的人，最后忍了半天还是闭了嘴，懒得跟他吵，把药放他手上。
    “不吃药不准吃饭，不准睡觉。”
    最后还是吃了，钟妍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外公吃完收拾了桌子就出了病房门，她心里委屈的不行，替钟妈，替自己，钟妍拿手机给沈听澜发了个消息。
    “你在哪？我准备去洗澡的。”
    等了五分钟那边也没有回，钟妍就回病房拿内衣准备自己去：“我去洗澡了，水放这里，有什么事叫护士，要吃什么买什么给我打电话，我一会就回。”
    钟妍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一米之隔的护士一遍清理东西一遍聊天。
    “哎，你听说没，戚素下午来我们医院了，点名要沈医生去，看着关系不一般哦。”
    戚素？年轻影后？戚素，沈听澜，钟妍想了想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一个气宇深沉，优雅温和，一个美艳无双，柔美大气。
    “我知道，我看到了，我觉得两个人站一起好配哦，而且沈医生挺关心她的，我看说话语气都不一样，哎，没想到我们天齐最帅的男人被戚素抢了。”
    “唉，我觉得沈医生对二床挺好的，我听好几个同事说看到她们牵手在食堂吃饭。说不定跟二床那个女孩在一块了。”
    “二床那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而且越看越好看，我好几次都被吸引了，素颜都好看，打扮起来应该很不错吧。”
    “再好看好看的过影后？戚素那张脸电影屏幕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别有韵味好吧。”
    “其实我觉得程医生也很漂亮，而且全医院都看得出来她喜欢沈医生，好像她们认识挺久的了，不知道怎么沈医生就是无意。”
    “全医院谁不喜欢沈医生，而且我听说他经常给病人垫付医药费。我觉得也就戚素这种女人能配得上了。”
    “对对对，他有时候跟病人说话简直温柔的不行，跟我们说话，那都是不冷不热的。”
    “对了，刚才听说手术失败，所有医生都走了，他一个人坐在手术室门口，到现在都没动呢，程医生去找他他也没理会。”
    手术失败？钟妍微愣。
    “你怎没还没去洗？”
    外公在后面催到，钟妍站在门边的身子一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马上去。”
    钟妍这才走了出去，两个人看见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对着她尴尬的笑，钟妍本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笑着走了过去。
    却还是犹豫的转身看向两个护士：“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沈医生现在在哪里？”
    两个护士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回答了：“应该在5号楼四楼的手术室。”
    钟妍点点头离开了。
    她在四楼的走廊，一个手术室门边的椅子上看到他。
    他好像很累，靠在椅背上垂着头，一动不动。
    钟妍以为他睡着了，走近才发现他垂着头睁着眼睛，几率湿了的发搭在额角，他盯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钟妍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沈听澜感觉到动静，侧头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钟妍笑了笑：“找你一块吃饭，看你不在办公室，就问了问别人，他们说你在这里啊。”
    沈听澜突然将她搂进怀里，钟妍手里装衣服的袋子掉在了地上，他抱的很紧，将头搁在她的颈间，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后。
    钟妍抬手回抱着他，没有说话。
    她忽然想起来他说过，医生，需要对死亡麻木，留下冷静的头脑，原来他一个天才也没能做到。
    “他才九岁，不过是贪玩打了场篮球。”
    钟妍抬手，学着他平常抚摸自己长发的模样，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她轻声说：“嗯，可能老天爷想给他换一副更加健康的身体。”
    沈听澜忽然笑了，拥着她：“他贪玩，才出院没有两个月，之前在医院是最皮的，他妈妈都奇怪他为什么就听我的话，是因为我偷偷给他买汉堡。”
    他长舒了一口气：“刚才老师出来，告诉他妈妈人没了，她走到我面前，忽然哭着说‘谢谢你，沈医生，我总觉得那些垃圾食品他不能吃，现在想想，孩子本就留不了多久，还好你让他高兴了几回。’ ”
    沈听澜红了眼睛：“钟妍，我跟她说对不起，她跟我说，谢谢，她还反过来劝我，说沈医生，不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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