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外半张是留给他?
这个猜想让他激动不已,甚至抵消了跨年夜凌晨两点的时候还要在浴室呆上半个多小时,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激动归激动,他动作仍然很轻,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把林默吵醒继而被赶出去。
蒋南城躺在床上,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林默的腰上,一点一点蹭过去,直到胸口贴着林默的后背,憋了几秒见林默没有醒,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终于把他的全世界都拥在了怀里。
都已经同床共枕,那距离把老婆追到手还会远吗?
不过一想到林默说的下雪的前提条件,他又觉得头疼。
转念又一想,当初他可是撂下话,只要林默想要,星星月亮都给摘。不过是下个雪,怎么能够认怂。
他深深嗅了一口林默身上的气味,闭上了眼睛。
……
林默在床上翻了个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眯起眼,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全身每一处毛孔都透着舒服。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动静,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旖旎的画面走马灯似的在大脑中闪现,笑意顿时僵在嘴角。
林默的脸红到滴血,庆幸没有第二个人看到他这副样子,赶紧冲进浴室洗脸降温,在睡觉装死和主动面对之间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后者。
他换上居家服,确保看起来跟平常没两样,才下楼。
蒋南城正把早餐摆上桌,视线追随着林默,看着他从楼梯上下来,说:“早,昨天睡得好吗?”
林默被问得差点踏空一级楼梯。他定了定神,打定主意就当昨晚的事都没发生过,用自以为淡定的表情走到餐桌边,但声音却像含在喉咙里似的,说了句「早」。
当看到桌上的早餐时,林默有点意外。
白米粥搭配翠绿的小菜,恰好是他现在最想吃的。
从林默出现,蒋南城视线就没离开过他,林默动动眉毛他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于是说:“都是我做的。”
林默看了他一眼,表情仿佛在说「谁关心是不是你做的」。
他在蒋南城拉开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对方递过来的筷子,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把「你怎么还没走」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
吃人嘴短。
算了。
蒋南城在他旁边坐下,给他盛了碗粥,不答反问:“今天是元旦,我打算带蒋元和季立恒去东郊的葡萄庄园,正好有一批葡萄熟了,准备摘了酿酒。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想不想去看看?”
林默有点心动,抿了抿唇,喝了一口粥。蒋南城已经把他微表情钻研透了,知道他这是心动了又拉不下面子,于是说:“你就当放松放松,再陪陪蒋元,要是觉得没意思咱们就回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林默要是拒绝连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他看了蒋南城一眼,点了点头。
吃完饭简单收拾之后,蒋南城便开车带着林默,先去季立恒家把蒋元和季立恒接上,再驱车驶往庄园。安森开车跟在后面。
蒋元这阵子玩嗨了,几乎住在季立恒家,几天不见蒋南城和林默,还有点想念,一路上小嘴巴巴说个不停。当听说他们是要去葡萄庄园时,蒋元眨了眨眼:“小叔,你还有葡萄庄园呢?怎么都没带我去过?”
蒋南城有些尴尬。其实他自己都忘了,还是前段时间立遗嘱,让人把名下资产梳理一遍才想起来曾经买过这么一处庄园,自然也是要给林默的。
季立恒突然插了一句:“你喜欢葡萄庄园?我也有一个,下次带你去。”
林默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季家的家庭情况他也有耳闻,季老爷子跳过儿子,把大部分财产直接留给了孙子,也就是季立恒,暂时交给信托基金打理,只等他成年就能全部接管。
所以季立恒说他也有个庄园,林默一点也不奇怪。
但这季立恒是不是对蒋元太好了。
蒋元屁股在座位上扭了两下,面朝季立恒,弯了弯眼睛说:“好啊好啊。”
林默皱了下眉,朝蒋南城看了眼,蒋南城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暧昧地冲他眨了眨眼。
林默:“……”
酒庄经理早就听说庄园易主,但新老板把庄园买下来之后,一次也没露过面,今天突然说要来,整个庄园都严正以待。
经理带着人亲自到门口迎接。林默远远看见一个高大的欧式城堡建筑,外墙覆满爬山虎,配上蓝天白云,美得像是油画里的场景。
几人从蒋南城的车上下来,换上了观光电瓶车,穿过一排排葡萄架子,听经理讲每一块地种的是什么葡萄,什么时候成熟,酿什么酒最佳。
因为庄园是对外开放的,不少人趁着元旦假期过来采摘,热闹的很。
蒋元伸着脖子到处看,觉得眼睛都不够用,看什么都新奇,不时「哇」两声。林默虽然没表现出来,但眼睛也亮亮的,透着兴奋。
路过一排葡萄架,紫红的葡萄一串串坠下来,蒋南城见没什么人,便让经理停车。
蒋元一下车就跟季立恒一起朝深处跑去,林默在后面喊了句「小心」,看着两小孩撒欢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一转头,对上了蒋南城带笑的眼睛。
蒋南城手里拿了个框,笑着说:“你摘,我替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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