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已经说了,还管会不会做什么?”江云康淡淡道,“既然是你想要出一口气,便自个玩想好后果。反正钱品鸿迁怒我,我再回来找你罚抄书。”
“可别!”安儿立马后悔了,“父亲,别这样嘛,今日我是太高兴了,您就放过孩儿这次吧。等下一次,孩儿必定谨言慎行,绝对不再为了一时之气,多说话。”
“哎,你这小子,有时候确实不用忍气吞声。但出了气后,承担后果便是,不许想着逃避。”
江云康看了安儿一眼,再道,“顺顺这次是第三,你们兄弟俩都考得不错,不过县试只是开始,往后还有更难的,莫要骄傲了。现在先回去吧,你母亲肯定等急了。”
县试的榜出来,很多人便关注到安儿。
不过江云康说马上就有府试和院试,现在让安儿静心读书为好,便没有摆酒。只是自家亲戚坐在一处吃吃饭。
承安侯府那里也是一样,江云帆和江云康意见一致,都不打算高调行事。
就是江云康一家去承安侯府赴宴时,孟氏的脸色不太好看。光是第一眼,江云康就懂孟氏为什么不高兴。当初他一路高中,现在安儿和顺顺一块参考,安儿却压了顺顺一头,这让孟氏如何服气。
不过,江云康觉得孟氏对他们三房的不顺眼,已经是孟氏的心病了。
不然寻常人家,两个孙儿都如此有才,应当格外欣喜才是。
看到孟氏冷脸,江云康也没在正院说太多话,而是转身去找大哥他们。
县试出榜后,江云康心情好了几天。
直到三月初时,跟着皇上从南阳来京城的曾鹏飞出了事,江云康听说后,这才骂咧咧进宫去。
第163章
江云康见到皇上时, 涂世杰也在。
皇上面色阴沉,殿中静得可怕。
江云康已经走得极轻,但也能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参加皇上。”江云康刚问安, 皇上就打断他,让他别行礼了,快点想想, 怎么处理曾鹏飞的事。
曾鹏飞是从南阳就跟着皇上的功臣,一直都是皇上的心腹, 可是眼下,曾鹏飞的两个儿子收受贿赂, 参与买官等事,还有曾鹏飞的妻兄占地伤人……
这一条条罪状数下来,虽然都不是曾鹏飞做的,可如何能说没有曾鹏飞的庇护?
都是同一家人,曾家人做了那么多事,谁会相信曾鹏飞不知道?
皇上登基后,一直查贪灭腐, 之前都是抓世家旧臣的错处,但现在曾家却出了事, 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面么?
而曾家这个事,还是钱品鸿给弹劾的。
作为一朝宰相,他能弹劾的事, 自然证据确凿。
现在, 怎么罚,如何罚, 都是一个问题。
不罚曾鹏飞和曾家, 便不能服众。罚轻了也是一样, 会被人说是皇上有意包庇曾鹏飞。
但如何罚得太重,曾鹏飞又毕竟是和皇上一起打拼的左膀右臂,会伤了其他南阳心腹的心。
“糊涂,真是糊涂!”皇上眉头紧皱,“南阳那些心腹跟朕来了京城后,一个个的,朕何曾亏待了他们?”
在皇上叹气的停顿间,涂世杰插话道,“可是陛下,微臣觉得,曾兄并不是如此看重钱财的人,会不会有点误会?或者是被人陷害?”
江云康也是这样想,曾鹏飞和涂世杰都是在南阳最得皇上信任的人,即使到了京都,也备受重用。
明明有着大好前程,却眼皮那么浅,好像有些矛盾。
“哼,陷害?朕倒希望是陷害!”皇上气愤道,“曾家那两小子,证据确凿,自个也招认了。如今就是这个事,曾鹏飞到底知不知道?”
皇上很想说觉得曾鹏飞应该不知道,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而且,就算曾鹏飞真的不知道,世人也不会相信的。
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处理后续,曾鹏飞这个心腹,皇上只能忍痛割舍了。
“三郎,你说这个事,怎么办?”皇上叹气问道。
江云康也觉得这个事情难办,但再难办,也要妥善处理,“回皇上,曾将军跟随皇上多年,功劳苦劳都有。”
“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要想立威,有些事就必须要做到公正。”
涂世杰眉头微拧,问,“江大人觉得,如何才能做到既公正,又不伤了其他臣子的心?”
“犯错了就要挨罚,如果不重罚曾家兄弟,往后不仅会被人说道,还会被人加以利用。而且长久以往,也会形成不良的循环。”
江云康顿了顿,再继续道,“不过皇上对下仁爱,不是会重刑处罚的昏君。而曾将军向来为皇上着想,这个事也只能让他委屈一点了。曾将军教子无方,如果由他自个提出处罚,既表明他的态度,也少了皇上的为难。”
古代就是这样麻烦,一人犯错,全家跟着受影响。
曾家兄弟这个事,江云康并不清楚曾鹏飞到底知不知道,但知道和不知道都不太重要,重点是其他人已经不信曾鹏飞不知道。
听完江云康说的,皇上沉默不语,目光往涂世杰那儿瞥了两眼。
涂世杰和曾鹏飞交情深厚,他并不想看到曾鹏飞被重罚,但江云康说得又很对。
见皇上望了过来,便知道皇上有在考虑江云康的建议。
过了会,涂世杰也附和道,“江大人所言有理,曾兄现在必定愧疚至极,应该也不想看皇上继续为他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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