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泽远问,“大人是要我们和历朝的人做生意吗?”
“不然呢?”徐放凶狠的目光扫了过去,吓得蔡泽远立马缩起脖颈往后退。
“徐世子,你别那么凶嘛,蔡老爷不过是问出大家的想法。”
江云康微笑着道,“在座的各位,也都明白,现在北狄和历朝的关系。我们不可能放开大路,也不许商人们从北狄倒买倒卖。”
江云康还没说完,就有心急的人插话,“这个不行,那个不许,江大人难道要我们都饿死吗?”
“你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
江云康轻轻挑眉,“用不了几日,永平城的商贸,就会和临兴关连接。不论是绸缎首饰,还是粮食细盐,都会从新余陆陆续续送来。”
听到细盐时,好多人的眸光都亮了点。能有细盐来,往后能挣的钱,可就多了。
“不过呢,为了防止细作,每个商贩买卖的物品,都需要去府衙登记造册。”江云康说到这里时,看到不少人又皱眉,但他接下家话头一转,立马有看到许多人的笑脸。
“我也知道,永平城久经战乱,现在大家伙过得都不容易。我已经向皇上请示,帮大家减免第一年的税收,第二年税收减半。”
第一年不用交税,加上细盐要来永平城,这对商人来说,是天大的诱惑摆在他们面前。
不仅汉人商贩疯狂心动,一些北狄的商贩也有些想法了。
蔡泽远自己,也颇为心动,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不过江大人,细盐这种东西,若是大家都能买到,是不是就乱了?不如选个人出来当盐商,也能帮盐司减轻任务,您觉得呢?”
但凡能接手细盐生意,日进斗金,蔡泽远觉得都不是梦。
“你说得对。”江云康若有所思地想了会,“不过眼下我对众人都不熟悉,还得看看日后情况。蔡会长,你说是吧?”
“啊,是的是的。”蔡泽远听到江云康没马上指派他管细盐,多少有点失望。
江云康一眼看穿蔡泽远的心思,从蔡泽远身上收回视线后,又看着北狄那几个商贩道,“同样的,我也知道有些人心不在历朝,想要离开永平城的人,我也不会拦着。”
“不过……”江云康收起笑容,加重语气道,“不过一旦离开的,往后就再也不能回来。”
对于大部分人,给了甜头,便能吸引他们留下。
但还是有一些人,就算把金山银山给他们,也不会想历朝好。
江云康也不用所有人都留在永平城,有些倔强的北狄人,走了比留下的要好。
与其一开始威压,倒不如先礼后兵,往后也不会落下一个残暴的名声。
为官者,最重要的就是官声。
若是官声不好,不仅会给永平城留下隐患,还会牵连到江云康自己,
今日来蔡府,江云康和徐放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把该说完的话说了,二人便起身告辞。
蔡泽远见江云康这就要走,他准备了许多话,谋划了好几日的策略都没用,忙追上去挽留江云康和徐放。
“蔡会长就不用那么客气,我们的想法已经说完,剩下的时间,还是你们自个商议吧。到底是走是留,我都不会强求。”
江云康的音量特意放大一些,“但如果能留下的,我自然高兴。我到新余那会,新余没有细盐,也没火炮。现在啊……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已经到了永平城,还是得以永平城为主。”
江云康摆摆手,示意蔡泽远不必再送他。
走出蔡府后,江云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上马车时,看徐放还紧绷着脸,不由笑道,“要是我们再迟一点出来,你的脸得僵了吧?”
“现在就有些僵了。”徐放愤愤道,“那几个北狄商人,看着就不像好东西。要我说啊,别管他们留不留,全部送走就是。”
“你这就是气话了。”
江云康笑道,“作为北狄人,他们更看重北狄,也是正常。不过永平城中,八成都是我们汉人。现在北狄退兵,剩下的两成北狄人,从优势变成劣势。现在最慌张的,就是他们。”
“咱们要管理一座城池,就得有包容多元的心胸,不可因为一是之气,就说什么北狄人都不要了。他们其中,也有无可奈何,在底层挣扎求生的人。”
“况且……”
江云康特意顿住,随后笑着道,“况且我们让这两成北狄人过好了,以后就是招牌,是帮我们宣传的人。以后再攻回其他城池时,也就不会那么难驯化一些。”
余江以北被北狄侵占的国土,最少也有二三十年。
不说那些长达百年的城市,就这二三十年过去,也伴随着一代人的成长。而这些人的成长,都是受到北狄的教化,要他们一时之间适应历朝的规矩和律法,还是有些难度。
所以不急,先把永平城治理好,再说其他城池。
江云康为商人减免税收,同样地,也给农耕百姓也上折子请求减免税收。
对于自个的请求,皇上八成会同意。
因为皇上也知道,他们刚到一个地方,总得给点甜头,不然别人也不会觉得他们好,
而且,永平城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战火,今年的生产力不会高。
倒不如免去今年税收,换点好名声。
这边江云康和徐放走了,另一边的蔡府,是吵的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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