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一定竭尽全力帮先生争面。”翁行鑫道。
“光有你尽力,怕是还不太够。”北斋想到木须的那些话, 他就生气,“我本来是想找木须说往后殿试的事,可他这般不可理喻, 咱们得找另外的门路才行。会试容易过, 但殿试才是最后定胜负的时候。”
翁行鑫抬头看了眼北斋,音量不自觉地小了一点, “听说这次会试的副考官大理寺右评事张曦是您的学生, 张师兄时常和我们有往来, 不如借此机会,去找他聊聊?”
“聊聊可以。”
北斋沉眸思索,片刻后再道,“不过你们见面得小心才是,不然被有心人看到,往后拿来当把柄,就算没事也能说成有事。”
“有些门路可以走,但有些事,还是不行。”
北斋虽然很想赢木须,但他教书育人多年,最清楚科举舞弊的下场。不是斩首,就是流放抄家。
他早已名利双收,就算在这场会试上会有很强的好胜心,但也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越是爱钱的人,也越是惜命。
翁行鑫点头说明白,“先生放心,我会尽量低调的。”
“嗯。”北斋面露疲惫,“这次的会试,虽说景山也会参加,不过他的……”顿了顿,摇头道,“他的才学确实还不够好,我并不能指望他为我们学堂争光。行鑫你一定要稳住,为师这次只能靠你了。”
这次会试,他、木须和邱杰,都有最得意的学生参加。而且江云康还会是木须的最后一个学生,以前的输赢都没关系,这次赢了,才是赢一辈子。
翁行鑫也很想赢,若是会试有个好名次,便能被更多的官员看到。
也就不至于,天天跟在于景山后边,却还得不到一个好处。
想到于景山,翁行鑫又道,“景山今日,怎么又没来读书?可是景山有什么事?”
“不知道呢。”北斋道,“你别管他了,当初我就不该收他,你读你的书,别想其他的事。”
翁行鑫说好,帮北斋把茶水都换新的,嘘寒问暖一番才离开。
此时的于家,确实有些麻烦事。
年前皇上身边查出两个细作,因为线索提到了太子,长公主帮着说了两句话就被禁足。后来事情虽然推给了别人,但过年后,皇上对太子还是冷冷的。
太子想要摆脱这个嫌疑,就要查出是谁在陷害他,而于家便是查案的主力。
只不过于家查了大半个月,刚要查出点什么时,于乾明的马车突然翻了,这会于乾明正在家中养伤。
故而于景山没有去北斋那,而是信誓旦旦一定要抓到害人的凶手。
于景山这日又要出门时,被于乾明给叫住。
卧房里,弥漫着浓厚的药材味,于景山进屋时,就想要去开窗。
“马上就要会试,你不好好读书,一天到晚地往外跑,你是嫌我的伤好太慢吗?”于乾明看儿子站得歪歪的,就生气想骂人。
“我读了那么久的书,最后几天读不读都一样,没什么差别。”于景山顶嘴道,“要是查不清楚这次的事,儿子更不能安心考试。”
“你就是想气死我!”于乾明拍着胸口咳嗽,“查案的事有你大哥在,你操什么心。再说了,左右不过是其他两位王爷,过去那么久,就算查出来,也没什么用。”
“我可和你说,若是你这次会试没过,往后三年,我就关着你读书!”
于景山是个自在惯了的人,但听到父亲要关他,他也不怕。以父亲母亲对他的宠爱,肯定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随便敷衍了两句后,于景山本想出门继续查,但发现父亲派人跟着自己,只好转头去找翁行鑫喝酒。
翁行鑫本来想去找张曦,但是被于景山叫到临仙阁,只能硬着头皮陪酒。
“景山,你今日喝得差不多,别喝了吧?”翁行鑫劝道。
“你少管我!”于景山心情不好,就是想多喝两杯,“安静的倒酒就好,能给我倒酒,是你的福分。”
在于景山看不到的地方,翁行鑫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充满了怒意。
再听话的狗,但是被打多了,也会有被逼急的时候。
翁行鑫的家世很一般,靠他自己的家世,往后得通过十几年,甚至是二三十年,他才可能身居高位。
想要当大官,不仅仅是靠读书和能力,还要有人愿意扶持。若是没有人提携,天下官员那么多,又有谁会看得到他呢。
翁行鑫从进北斋的学堂起,就想要能青云直上。
但在于景山身边待久了,再能忍的性格,都会有憋不住的时候。
就像现在,他很想把手中酒瓶砸向于景山。
不过,还是想想而已。
于景山喝到最后,烂醉如泥,还是靠翁行鑫背回于家。
于家大哥看弟弟喝得烂醉,逮住翁行鑫又是一顿臭骂,怪翁行鑫不好好劝着,这个时候还让于景山多喝酒。
一整天下来,翁行鑫什么事都没干成,反而还惹了一肚子气。
他只好等第二天再去拜访张曦,想到江云康嚣张怼他的那些话,他已经在幻想公布榜单时,如果他压了江云康,那会有多爽。
与此同时的江云康,在林源几人都休息下时,他出去解手,却看到坐在长廊下,抬头看星星的木须先生。
他先轻声喊了句先生,走近后,看到木须先生手中拿着酒壶,“夜深了,先生这样坐着容易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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