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郡主淡淡开口,“陆氏送你的那张火狐皮,毛色发亮,颜色纯正,光是一张皮子,就得几十两银子。方才秋菊出去看了一眼,说林家的人抬了十几箱去三房。”
承安侯府最近用度吃紧,从裁减下人,到吃穿都在缩减。安和郡主自己有钱,所以影响并不大,拿私房出来补贴就好。但向氏的嫁妆不如安和郡主丰厚,日子便也跟着紧一些,这会看到陆氏带了那么多东西,却只送他们零头一点,便有些眼热。
人也见完了,安和郡主如今身子沉,她又是个做不到不操心的,孕像比起林氏差多了,起身和孟氏告辞。
“你注意身子。”孟氏也有些乏了,摆手让张嬷嬷送他们出去。
向氏本还想多说几句,但母亲都摆手了,她也只好跟着大嫂往外走。
出了正院,向氏就忍不住感叹道,“还是大嫂好啊,自个手中有钱,大哥又是个上进的,不像我家那位,成日里不务正业,反而越发肆无忌惮。”
“二爷又宠红梅了?”安和郡主不是很在意地随口问。
“红梅一个破败身子,他哪里会稀罕那么久。”向氏撇撇嘴,想到屋子里多出来的其他女人,眼神恶狠狠地道,“他看上我屋里的其他人喽,以前他哪敢有这个心思,现在全变了,我命苦啊。”
安和郡主眼珠转了转,不动声色道,“我劝你别和二爷硬着干了,对三丫头也好些吧,日子是你自己过的,不把屋里收拾干净,我们也不好帮你。”说实话,安和郡主觉得向氏是咎由自取,完全不懂得夫妻的相处之道。不过这都和她无关,现在先得平安生下孩子,那才是最重要的。
这边向氏和安和郡主回去,陆氏也到了三房。
刚三房的正屋,陆氏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林氏坐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完林氏,才松手去拿茶盏。
江云康坐在她们对面,见岳母喝茶,便起身道,“我去隔壁看看,还有没有缺的,岳母和姝儿先坐会。”
陆氏说辛苦了,看着江云康走后,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看姑爷对你倒是不错,就是你那个嫡母和妯娌们,看着不太行。方才林源都和我说了,他们办的叫什么事,庶子就不是人了吗?这般对待庶出的,那当初承安候还生什么庶子,干嘛把那玩意绑孟氏身上,还纳妾干什么,真是奇了怪了!”
林氏听得眉头直跳,赶忙摇头让母亲别说了。
“你呀你,就是这般小心谨慎,一点也不像我和你父亲。”陆氏嫌弃完,又心疼女儿,“你家这个嫡母,看着就不好相处。还有那两个妯娌,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听你兄长说,你肯开铺子了?”
林氏点头说是,“以前太在意别人的说话,可现在看到他们过得紧巴巴的,觉得没必要让自己吃那份苦,又不是手中没铺面。”
“这就对了嘛,你要自己能立得住,往后才能挺直腰板。”陆氏想到女儿吃的那些苦,有些后悔了,“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那会还是承安候自己提的结亲,我还以为他是真心感激我们林家,不曾想是这般随意。”
林氏却说不后悔,“如今三爷有成绩,对我也好,屋里还没其他人,我很知足。”
对于女婿屋里没其他人,陆氏倒是很满意,光是这一点,就比承安候强上许多。
母女俩一直说到晚饭,江云康和林源才回来。
小厨房另外开火做了一桌子的菜,江云康还让书砚去外头买了菜回来,大家一块坐下,陆氏擅饮,江云康陪着多喝了几杯。
夜里大家各自去休息,江云康洗漱回来,看到林氏拿着一个木盒在笑,走过去后,看到里面放了一份清单,是陆氏这才带来的礼物。
他让林氏好好收起来,“你匀一些好的出来,这段日子徐国公看着面色憔悴,我改日给他送一点去。”
林氏说好,盖上木盒,再转身时,便看到江云康脱了外衣,露出修长的两腿,“本来这里有一半,母亲都打算送给嫂嫂她们,但后来母亲又不愿意了,便让我自己处理。我想着,也给二姐送些去,你觉得呢?”
自从江芸和离去了庄子,侯府里的其他人便鲜少提到她,只有林氏还和她保持着来往。前些日子,江芸还托人送来一些小孩衣裳,都是江芸亲手做的。
江云康没有意见,“等我院试结束,亲自给二姐送去吧。她在庄子虽然自在,但一个人久了,难免也会想我们。”
“都听你的。”林氏看江云康伸手来扶,便拉着他的手,一块去歇下了。
从陆氏来承安侯府后,三房的小厨房就没停火过。大多时候,都是陆氏自己下厨,给一家人做饭。她说味道可能不是最好,但自从林氏出嫁后就没吃过她做的饭,便坚持给大家做饭。侯府的下人都以为陆氏本该衣来伸手,反倒是很意外。
而这几日,江云康才觉得多些家庭的氛围。
没过几天,便到了院试这日。
江云康和林源天不亮就起床,他没让林氏来送,因为林氏身子重,但陆氏坚持送他们到大门口。
“都好好写,想清楚再作答。”陆氏看着两个小辈,其实手心已经紧张得出汗,但面上还是装着很淡定的样子,“也别紧张啊,木须先生那么出名的人,你们好歹跟他读了那么久,不用有压力。我今天做烧鹅,等你们回来吃鹅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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