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彩萍飞奔过来,眼眶猩红带着泪水, “您快过去看看,三奶奶被烫到了!”
“什么?”江云康跟着彩萍往正屋跑,也不等婆子通传, 直接冲了进去。
正屋里的地上,洒了一滩茶水。
两个丫鬟刚收拾好碎瓷片, 看到江云康进来,说三奶奶在里屋。
江云康进到里屋时, 看到林氏靠在软塌上,右手的衣袖被卷了起来,白皙的胳膊上红了一片,还起了几个水泡。林氏眼眶红红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这怎么回事?”江云康眉头紧皱,目光停在大嫂身上。
安和郡主是这里的主人,该为这个事负责。
她十分抱歉的看着江云康, “秋叶上茶时不小心,把茶水打翻了, 正好落了点在弟妹的胳膊上。实在是大嫂对不住你们,已经拿上好的膏药给弟妹涂了,三爷不要太着急。”
大房的院子最是宽敞, 正屋有三房的两个大, 什么样的丫鬟那么不仔细,连茶水都能打翻?
江云康眼神不善地看着安和郡主, “大嫂院子里的丫鬟向来最有规矩, 今儿倒是笨手笨脚起来, 想来是看大嫂有喜,这才松懈了。我劝大嫂可别放任了她们,不然外头的人,还会以为这是大嫂的意思呢。”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江云康也没打算顾及大嫂的面子,是不是故意的还有待考证,人是在这里出事,大嫂跑不掉。
安和郡主看着江云康,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向氏撇嘴帮忙道,“三爷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故意不故意,不过是丫鬟不小心而已,林氏也只伤了点皮,养几日就好了。你这般说大嫂,岂不是要说大嫂心术不正?”
“我可没这个意思,是二嫂你说的。”江云康眼神如刀,说完这句后,就走到林氏边上,问能不能走。
林氏烫伤的是胳膊,自然能走,和江云康点点头,本想站起来,却被江云康横着抱起来。
“娘子把手放好,我们先回去。”从里屋出去时,正好遇到大哥,江云康先道歉,“对不住啊大哥,方才我情绪有点急,你跟大嫂说一声,让她别介意,我只是关心则乱。”
江云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只看到林氏胳膊烫出了水泡,正要问怎么了,便看到三弟抱着林氏出去。
他进到里屋,见自家娘子正坐着皱眉,问怎么回事。
安和郡主叹了口气,“是我不小心。”
“大嫂,怎么能怪你呢!”向氏抱不平道,“大哥,你别听三弟他们乱说,就是秋叶没拿稳茶盏,烫到林氏。三弟却气冲冲说什么故意不故意的话,林氏又不是金疙瘩,谁会故意去烫她!”
安和郡主低头时,不悦地瞥了眼向氏,这人怪不会说话,只会越帮越乱。
向氏却没接收到安和郡主的眼神,继续坐着道,“大嫂,你也别自责,林氏不过烫破了点皮,不碍事。都是三弟小题大做,大惊小怪。”
江云帆听不下去,他看着向氏道,“我记得二弟妹有孕时,稍微有点头疼,都要喊二弟去看你。本来这样的话不该我说,但你将心比心吧。”
江云帆很少说这种拉下脸来的话,向氏当即涨红了脸,她再要开口时,一旁的翠竹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该回去。
向氏憋着气起身,不去看江云帆,只和安和郡主行礼,“大嫂你别难受,你自个儿还有身子,林氏不会有事的。”
等向氏走后,江云帆让下人们都出去,难得抱怨道,“当初母亲怎么给二弟挑了这么个媳妇!”
安和郡主一听这话,便知道江云帆真生气,柔声劝道,“向氏有时候做事说话是莽撞了一点,但她心地是好的,她也是想宽慰我,就是不太会说话。”
余光继续打量着江云帆,自责道,“这次的事确实责任在我,林氏有孕,我屋里的人却如此不小心,还好没伤到林氏的孩子,不然我真无颜去见江家的列祖列宗。”
江云帆看娘子满脸愧疚,他相信自己娘子,安抚道,“娘子不要这般说,方才三弟也让我和你道歉,他看到林氏被烫伤,情急之下冲动点也是正常。你最近害喜严重,难免有疏忽的地方。”
“既然秋叶如此不小心,就送到庄子去,我记得她爹娘也在庄子里,正好去陪她爹娘。”
“秋叶是我陪嫁丫鬟,她向来做事妥帖,且跟了我那么多年,若是让她去庄子,处罚会不会太重了一点?”安和郡主犹豫道,“不如罚她半年月银,再让她亲自去给林氏道歉?”
江云帆却觉得不行,“我知道娘子心好,但是不杀鸡儆猴,院子里的下人往后怎么听话?又如何与三弟他们交代?”
“况且,只是让秋叶去庄子,还能和她爹娘团聚,也不算处罚严重。”
秋叶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若是跟在主母身边,自然会有门好亲事。但去了庄子,肯定被配给山野村夫,往后的衣食住行,根本比不上在侯府。
而且她是犯了事被送去庄子,家中爹娘还不会给好脸色。
江云帆态度坚持,今日的事可大可小,府里下人里传的话,他多少知道一些。有人说如果林氏生下长孙,大房的脸面多少有点难看。
“哎。”江云帆看着安和欲言又止,见安和眉心有浅浅的细纹,还是开口道,“娘子,我们是大房嫡出,要有该有的气度。长孙不过是个名头,不用太在意,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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