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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高夏捏着手机的手骤然握紧,她轻轻喊了声赵春华,“都多久之前的事。”
    赵春华尴尬咳了咳:“也是,说不定程家那小子都结婚了,上次我听你舅妈说他爸又离婚了你知道不,一把年纪了瞎折腾。还好你们分手,不然依你这死心眼,他家烂摊子不都得压你身上。你忙活一天也累,早点洗了休息吧,月底记得回来。”
    高夏挂断电话,连睡衣都没换,神色疲倦地往床上倒,她伸手摸到开关熄灭灯,几乎同时捂住了脸。她安静地仰躺在那儿,不知过去多久挪开手,指尖黏糊糊的,似乎残留的液体还没完全干涸。
    南封镇雨多湿气重,夜里雨啪啪往屋内打,高夏床离窗户不远,雨水溅到她脸上,她从梦中惊醒过来,光着脚下地关了窗。
    本来睡得就不怎么安稳,这下再没有半点睡意,高夏拿了手机来看,聊天窗口多出条好友申请信息。
    好友来源:南封小学四年三班家长群。
    她盯着那陌生的头像许久才同意好友申请。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一点,高夏扔开手机发了会儿呆,正打算强迫自己继续睡,手机却响出声,对方发了条信息过来:还没睡?
    高夏回了一个字:嗯。
    对方便没有再发来消息,她鬼使神差点开他的朋友圈,空白一片,只显示三天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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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连下了几天才停,高夏开学后忙活两三周,好容易到这周末能好好休息会儿,却还是碍着教导主任刘晓玲的面子不得不出门。
    刘主任是个热心肠,要给高夏介绍对象,那天大家随口说说而已,谁晓得她搁在心上,很快就把男方联系方式要来,还安排了两人见面。
    见面地点约在镇上唯一一家咖啡店,生意比较冷清,就是周末人也不算多。
    男方孙建文比高夏还大两岁,到他们这个年纪,大概率都不是第一次出来相亲,在见面之前,对双方的基本情况都有些了解。
    高夏长得还算过得去,属于耐看型,她今天特意收拾番才出门,米白色的套头刺绣卫衣,配了条棕色格子裙,平日扎起来的头发顺直地披在肩处。
    孙建文对她长相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有一点,男人等她点好咖啡,不经意问道:“听说你还有个兄弟?”
    高夏闻言抬起头回他:“有个哥哥。”
    孙建文意味不明“哦”声,笑了下:“我还以为你有个弟弟来着,我师傅也没说清楚,那你家里应该挺疼你。”
    高夏脾气好,但不代表她人蠢,何况相亲多了,这些弯弯道道一听就有数。
    孙建文许是介意她不是独生女,等她明白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也不由冷了几分,何况她还是个颜控,在这上头挑剔得很,孙建文这长相不说多丑,就是普通人,高夏见到第一眼就有些失望。
    既然选择相亲,意味将自己的条件放在婚恋市场上估价,男女都有自己的心理价位,达到双方心理预期才能交易成功。
    这种癖好要改,高夏自己也清楚,连好友蒋晓鸥都劝她:“你要照着程昭那样的来找,我看这辈子想结婚都悬,能有几个能长他那样。”
    高夏嘴上当然否认自己仍记挂着前男友,可事实上对于择偶偏好她至今都没改掉,这次相亲并不多成功,倒是孙建文虽然对她不是独生女稍有些失望,但整体还是挺满意。孙建文主动给她发了几次信息,高夏不咸不淡回复两句,对方也渐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没有再联系。
    其实按着当时的国家政策,高夏这年纪该是独生子女的多,尤其她父母还在铁路单位工作。高秋五岁的时候,高夏出生,本来高国山和赵春华夫妻俩没打算再生二胎,那会儿赵春华瘦,月经经常紊乱,以至于发现怀孕,肚子里孩子已经六个多月,成型了。
    夫妻俩左右为难:打胎吧不忍心,毕竟自己亲生骨肉,B 超都能瞧见手脚,月份这么大落胎,赵春华何止伤筋动骨;可是留着孩子,工作要丢。
    最后还是高夏小姨站出来,她因为严重的红斑狼疮没法生育,高夏出生后户口就挂她名下。
    第三章 是不是喜欢我们高老师
    昨天课上学习范成大的《四时田园杂兴》,要求今天能全诗背诵,有些学生掌握得不是太好。高夏趁着下午放学的时候把他们几人喊到办公室来背,自己坐在那儿批改学生作文。
    平时这几人在班级里都是活跃分子,这会儿到办公室里乖巧得很,个个捧着书本小声默念。
    直到高夏屁股下面的木椅子“嘎吱嘎吱”响起来,接连数声,她稍微动一下,椅子就跟着发出声音。
    孩子们都不背书了,憋笑看向高夏的方向。
    “每个人先自己读两遍,会背了再到我这儿来。”她低头检查本子上的错别字,轻咳声,微微蹙了下眉温和地看向孩子们。
    高夏待他们并不严厉,教学七八年,资历也比不上在教育岗位上工作了二三十年的老教师,可她偏偏能治得住这群皮猴子。
    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已经有学生愿意在日记本上向她吐露心事。
    说到底,孩子也是有审美和偏好的,尤其十来岁的孩子情感发育正处于往社会性靠拢的阶段,自我意识渐长。这么个新来的老师,几乎从来看不到她发火的时候,她软语温言对着学生们说话,就这态度,有时比无数大道理还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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