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升何对陆也向来看不惯,忍不住回怼:“哦?陆同学还练过,我可记得你身体素材不太行。”
陆绪年轻气盛,对上次也还耿耿于怀,如今他旧事重提,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被说“不行”,当即脸就黑了。
“老师,要么切磋切磋?”
“好说啊。”
段宜恩有些懵,站在拳台下边拉着舒欢问:“老师怎么还能跟学生杠上呢?这会不会不太好啊,我哥有些不知轻重的。”
“别担心。”舒欢倒是看得开,季升何说到底也才大学刚毕业,和学生打成一片很正常。“玩玩而已,说不定还能促进下师生情。”
馆内气氛鼓噪,看热闹的不闲事大,有学员竟然还呐喊助威起来。因为是业余切磋,他们除了护齿也没戴其他护具,教练充当临时裁判,站在他们中间,说:“咱也不是什么比赛,挑衅的话就免了,点到为止。”
舒欢站在离绳边上,仰头看台上的人。因为之前接触过,所以也还能看出些门道,她能明显感觉到季升何功底更扎实,属于力量型,陆绪则更迅速机敏,躲闪灵活。
几个回合下来,季升何略胜一筹。
技不如人,陆绪输得心服口服,咬着拳套跳下台子,舒欢递过来毛巾和水,弯了弯眼睛:“……超帅的。”
陆绪心里被熨得服服帖帖,嘴角翘得一高一低,傲娇道:“都输了,还帅?”
段宜恩兴冲冲:“输了也帅啊,就差一点点,毕竟老师比你多吃好几年饭呢!”
季升何手里拿了毛巾,擦着汗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露出赞许的神色:“小伙子不错啊,很敏捷,有前途。”
转眼又在他和舒欢之间来回扫了一圈,说:“你们俩是在早恋?”
还没待舒欢说话,陆绪慢慢悠悠地开口:“正在努力搭乘早恋的末班车呢,老师,你不会连这个也要管吧?大家都是年轻人,别那么老土啊!”
季升何仰头笑了两声,没说别的,离开前又看了段宜恩一眼,“段同学,别偷懒喔,老师会检查。”
光听这话,段宜恩小腿肚子就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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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过得可以说非常跌宕了,先是徒手治登徒子,然后又过了趟局子,后面又在拳击馆挥洒汗雨,完全把“舒欢和陆也住在隔壁”这件事给抛后脑勺去了。
等快回到家门口这想起这事,陆绪才后知后觉地生出“陆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担忧来。
陆绪停下脚步,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天竺桂下面,给舒欢拨了视频电话——他一向直接,不喜欢发文字,三两句的事情墨迹半天也没个结果。
视频里的舒欢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眼睛也笼着水汽,迷迷蒙蒙地看着他,“怎么了?你还没到家啊?”
陆绪看到她心里忍不住就乐,兴师问罪的语气也矮了三分,“快了。就是吧,我心里压着一件事,慌兮兮的……”
舒欢跟他朝夕相处惯了,他一撅屁股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我跟你哥没有很熟,他搬家之前没有通知我,变成邻居纯属巧合,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是因为期末考试忘了,还有我认为以咱俩目前的关系我没有必要哄你,所以,此事翻篇。”
舒欢一番话又准又狠,既解释前因后果,又绝了他借题发挥的后路,再闹就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陆绪委曲求全:“那你答应我,一定要专心学习,千万别跟他处对象喔?”
舒欢说:“虽然我并没有跟他处对象的打算,但是我也不会答应你不跟谁处对象,答应了就变成了承诺,我才不给自己挖坑,你也别一天天的想着有的没的。”
陆绪专捡好听的听,只听了前半句,就已经心满意足,偏着头闷闷地发笑。
“我也很好,以后会更好,到时候你一定要优先考虑我啊!”
大概是觉得他说话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可爱,舒欢的铁石心肠也软了一角,难得没有骂回去,只是抿着嘴角笑了笑,“行了,赶紧回去吧!”
结束通话后,陆绪心情大好,斗志昂扬,立即给自己列了“十项计划”“五项要求”,这样那样地畅想了下未来,双手插兜,乐颠颠地往回走。
“我办事你放心,那女人视财如命,一准上钩!”迎面走来一陌生女子,大波浪长发,穿着入时,身材火辣,低着头在跟谁打电话,“答应我的事你可别忘了,我可等着你的好消息。”
路过他的时候,那女子忽然抬头,递了个风情万种的眼波给他。
陆绪愣了一瞬,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刚刚那一幕似曾相识。
但是他又十分确信,自己并不认识她。
*****
陆也这两天去舒欢家有些殷勤了。
明明自己也觉察到了,却自欺欺人地放任自己。
——都是邻居,理应相互照应。
——之前是自己有偏见,现在总得弥补些。
理由要多少有多少,于是又带着满满一篮子草莓去敲门,见到沈婉素,说:“素姨,这是刚摘的新鲜草莓,这些给你和舒欢。”
“这怎么好意思?”沈婉素没把他当外人,招呼他进来,给他倒了一杯冰杨梅汁,自顾去厨房忙活,临了还不忘留他吃饭。
舒欢背对着他,戴着耳机,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正专心做习题,没有感觉到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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