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看着旁边皱巴巴的衣服,有些嫌弃,他浑身上下就剩下一条裤衩,没有办法,只有让女人走在前面,然后推着对方向卫生间走。
因为今天是和陆霆订婚的日子,叶景曾经对此激烈的反对,所以在订婚前夜,他喝了大量的酒,喝得不省人事。
听到记者这两个字之后,女人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任由叶景带着她进入了卫生间。
记者?怎么可能会有记者?
不,不能被记者看见!
叶景拿了旁边的浴巾裹住自己,然后按着女人的双肩让女人坐在了马桶上面。
他心跳得很快,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的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对方虚与委蛇。
“不,不是的,外面的记者和我没有关系,我不可能叫记者来的!”
“外面怎么可能会有记者呢?”
“不行,不行……”
她话还没有说完,嘴巴上又被塞入了一张毛巾,叶景看着她,“我不管是谁派你来的,接下来只需要你不出声,不搞破坏,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说完这话之后,他酝酿了一下表情,装作凶狠:“不然的话,我不会让你好过!”
叶景平生第一次放狠话,说完之后,心脏怦怦跳,有些慌乱,更多的是兴奋、激动。
这个女人没有跑出去的话,那些记者是不是就不会进来?
“唔树一唔……”女人摇晃着脑袋,似乎试图解释什么,叶景却已经走了出去,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而后迅速地安静了下来。
叶景靠在旁边的墙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前世,就因为这个女人跑了出去,外面早已接到消息,蹲守好的记者上门来,把他堵在屋内,那时候的他根本没有醒酒,整个人都还处于醉醺醺,懵懂的状态。
然后就是一阵灯光闪烁,晃得他睁不开眼。
再之后,就是陆霆到了,挡在他的面前,挡住了那些灯光。
他现在大脑无比混乱,脑海里面的东西太多,理不出什么逻辑来,无数的片段,书中的、现实的,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父亲晚年凄凉,住在小破屋中,守着母亲和自己的墓碑。
陆霆双腿残疾,公司破产,凄惨半生。
还有最后,最后安可星得意洋洋谈论他的死亡以及自己成就时的脸。
叶景的手颤抖着,闭着眼,用手掌敲击并揉着太阳穴。
一切,都是从今天开始的,书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叙述今天这件事情,作为他畏罪自杀的有力佐证,作为他父母是帮凶的证据之一,作为陆霆也不是什么好人助纣为孽的线索。
最后书陆霆破产,这件事情又被旧事重提,陆霆双腿残疾,这件事情被昔日的合作伙伴当这他的面,趾高气扬地把这作为谈资笑着说起,用以侮辱陆霆。
叶景不知道自己是否爱陆霆,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虽然厌烦陆霆比他爸管他的时间还多,虽然他们每次见面必然是针尖对麦芒次次都吵。
但不管怎么说,他绝不允许因为自己,而让对方受到侮辱。
还差一步,还差一步……
叶景看向了门口,踱着步子,向那边走了走,门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把他吓了一跳,兔子一般地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盖起来。
要冷静,要冷静啊叶景!
如果外面的是记者,那他要准备好词汇,先声夺人,把帽子扣到记者的头上,说他们私自闯入自己的房间,然后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他要表现得淡定一些,若无其事。
但如果是陆霆的话……
叶景咬了咬下唇。
门被打开了,熟悉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叶景双手捏了捏被子,十分紧张。
“起来。”陆霆看着地上揉成咸菜的衣服,闻着屋内还未消散的酒味儿,压制着怒火让自己尽量做到心平气和。
叶景先是露出了毛茸茸的脑袋,头顶上的小卷毛还是前几天刚刚烫好的,有些蓬松。
然后,他露出了那双眼睛,小心翼翼很是心虚地盯着陆霆。
“手机为什么关机?”
叶景低头。
“为什么没有住常住的酒店?”
叶景咬住了下唇。
“昨天晚上喝了多少?”
叶景鼻头酸了起来,眼眶泛红,想要躲起来不让陆霆看见,但陆霆却伸出了手,把他眼前的被子拉下来。
“你什么时候……”他话还没说完,对上叶景那双蒙着雾气含着泪的眼睛,瞬间就失了声,怒气全消,并且有些慌乱了起来。
“哥——”叶景伸出手指,抓住陆霆的衣角,指尖捏得发红。
刚才对付那位陌生女性时候的凌厉尖锐全然不见,反而像是收起了爪子,犯了错的小猫。
让人心疼。
叶景也没想到自己在看见陆霆之后会控制不住自己,在听到陆霆的询问之后,委屈又或者说是歉意,瞬间涌上心头。
千言万语无法诉说……
陆霆微微皱眉,坐在了床边上。
他在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也叶景大吵一架的准备,内心已经预想过要如何解决。
甚至想过如果叶景执意拒绝,他要如何回去应付已经抵达叶家庄园的那些来参加他们订婚典礼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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