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知珩在书房里呆了一宿,天亮以后,姜柠强颜欢笑配合他,装作你浓我依的小情侣,吃完早饭就跟着他离开了。
自上车,姜柠收起僵硬的笑容,两人各坐一边,互不相扰,一场心照不宣的冷战蔓延至今。
到今晚为止,是第五天。
姜柠撩了几把温水泼在脸上,脸上的泡沫冲净后,眼睑下方的乌青色越发明显。
她以为沉知珩不搭理她,能让她过得舒心些,结果显然不是。
白天挺舒坦的,到了晚上她就遭罪。
擦干脸上的水珠,出去看了一眼时间。
11:13,他还没回来。
他没回来,她不敢睡。
姜柠坐在地毯上,手支着下巴,眼睛无神混沌,恹恹地点开一部武侠片,将声音调大,屏幕里晃过的镜头炫得她眼晕,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电视剧的音量盖过了回来的人的脚步声。
她睡得很浅,眼皮还开着一条缝,头时不时地啄两下,熟悉的味道悄然地将她裹住,挺翘的鼻子轻嗅了几次,清湛的木质香蹿入鼻腔,她猛地醒了。
看到站在身旁的人,姜柠心跳骤停了几秒,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完好无缺。
她想拿鼠标调小一些音量,手在桌面上摸了一阵,没摸到东西,继而意识到这是平板,窘然地压制住抬头的冲动,按住音量键将声音调到最低。
剧播了什么内容,她看不进去,心思全在眼角余光挪动的黑色裤子那。
一声不吭的男人在她旁边站了有几秒,然后拿起杯子喝水。
她喝过的杯子,也是她半个小时前倒的热开水,现在温度正好,她一口没喝上,全被他喝光了。
杯子放回到她手边,她悄悄地斜睨一眼。
哦,原来还剩两口,但,谁会喝他喝过的?
沉知珩的影子在她的视线范围里晃荡了十多分钟才消失。
他没有打扰她,却又处处碍她的眼。
男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姜柠窝在沙发上捧着杯子吹气,弥漫的热雾遮住了她的眉眼,他看了一眼,没有停留,直接进了卧室。
确定他进去不会出来了,姜柠喝完水,关了客厅的灯,盖紧被子平躺,盯着黑压压的天花板,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
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半夜一点,外面的风灌进来,被角的毛绒线抚在她的颈脖,姜柠被痒意惊醒,手在空气里乱挥,定眼一看,四周空无一人。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心里将沉知珩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
他看起来是个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实际上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冷战这几个晚上,姜柠睡得比他早,每每睡着就被他操弄着醒过来。
第一夜,他扯掉她的上衣,缠绵的吻遍布她的上身。
第二夜,他扒光她的裤子,湿滑的舌勾出一滩淫渍。
后面两天,周而复始。
每次,姜柠做好了他要做个昏天暗的心理准备,沉知珩都只是淡漠地从她身上起来去洗漱,没有要继续的意思,留她一个人在床上收拾烂摊子。
不是她矫情,要守身如玉,只是她对沉知珩的戒备好像越来越低了……
昨夜,他只是扣着她的后颈舔弄了几下,她就缴械投降,汹涌的快意喷薄而出,在他抽离的时候潜意识地夹住了他的腰,想要抱住他的冲动几度冲破理智。
即便那是因情欲产生的短暂依赖,这样的苗头也要及时扼杀在摇篮里。
她不是一个理智的人,清醒的时候她都能沦陷于那张脸,倘若情欲上了头,她恐怕会难以自控地自欺欺人,产生他就是他的幻觉。
在诚惶诚恐中,她睡了一个不安稳的觉。
一觉到天亮,醒来发现她睡在沉知珩的床上,和前几天一样,但身上的衣服还在,所以,昨天他没有碰她。
她抬手拿手机,看到手腕上鲜明的吻痕,还是呆怔了一会。
她身上有很多吻痕,这是新添的。
或许是她夜里睡得沉,竟然没有察觉,也不知道他做到了哪一步。
之前她还以为沉知珩是小心眼,看不惯她睡得比他早,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姜柠思绪混沌,手指滑开了手机屏幕,消息通知栏弹出一条当地新闻:
“云景区一高楼半夜突发火灾,伤亡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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