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库房门口,驿夫们期待的看着灵甲,却见灵甲摸了摸荷包,不知为何又不发一言自己撸袖子扛行李了!
驿夫们:……
其中有人便小心问道:
“这位大哥,咱们这么多行李,不如叫兄弟们搭把手?”
却见灵甲面色沉痛:
“你们不懂,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我之前便是花钱太放肆了,如今才叫公子娶不上……咳!”
“总之,我自己能行!”
他要给公子省钱!
驿夫们:……
“你不行吧!”
“这行李也太多了!”
“这么多行李,你一个人要搬到半夜,万一累垮了,岂不是还要再掏钱请医师?”
正绷紧了手臂扛米的灵甲:!!!
是了!
他如今还得伺候公子和未来的夫人,一点也不能耽误的,只好忍痛拿出铜板来:“那……那就请大家小心些搬吧……”
驿夫们同情的看着他,心想:
出门带这么多行李,上档次的东西却一样也无,且连搬运钱都舍不得掏,想来这也不知是哪家打肿脸充胖子,还要买这样一个壮仆……
能吃也会多花钱呀!
还有这老黄牛——唉,这么多这么重,造孽啊!
再一转头,隔壁仓库门口的马儿突然伸过头来,湿哒哒软绵绵的长舌头在那顶头的罐子里头一卷,一声惨烈的“孤寡”便直接响了起来!
随后,好大一只癞蛤蟆从罐子里跳了出来,此刻心如死灰的趴坐在稻草上,神色萎靡。
灵甲:!!!
他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个乘客呢!
于是赶紧趁人不注意将癞蛤蟆捧起来,小声道:“怎么回事?马咬你了?”
唉,到底是乘客,赔是不赔呢?
说话间,却见斗大的泪珠从那癞蛤蟆的圆鼓鼓眼睛中涌出,一颗一颗又一颗:
“我脏了,孤寡……”
……
小心给癞蛤蟆擦了擦身子,最后确定了十文钱车费的结算,灵甲这才带着大黄找了个风水宝地,偷偷又给食槽里加满了粮食草料,这才上了楼。
唉,意识到公子没钱的第1天,卑微。
刚上楼,却见白麓站在时阅川门口正准备敲门,灵甲一个箭步冲上去:
“阿麓姑娘,是要来找我们公子的吧?来来来!这个时辰公子正好有空!”
说着便热情的扣了两下门板意思意思,随后直接推门。
时阅川:……
对上白麓古怪的视线,时阅川终于忍不住:“灵甲,天色不早了,你也辛苦了,早些歇息去吧。”
灵甲却喜滋滋地:“我懂我懂!公子,我这就去休息!”
转头又问:“阿麓姑娘,今晚还想吃点什么吗?”
白麓:……离大谱了!
……
等到白麓走进来,时阅川这才干咳一声:“阿麓怎么不早些休息?”
却见白麓一脸严肃的坐过来:“时阅川,你不要瞒我!”
“灵甲是不是脑子也有病了?有病咱们一起治啊,不要忍着瞒着,讳疾忌医!”
时阅川:……
还要怎么回答呢?
灵甲只是担忧他过于贫穷,以致娶不上媳妇吧。
于是他安抚道:“没事的,灵甲只是突然间感觉到阿麓你……你对我的真心!”
说出这等谎话,他内心也很羞耻。
白麓却惊讶起来:“真的吗?”
她惊喜极了:“真心是怎么表现的?哪里感受出来的?时阅川!我就知道我是真爱你!”
时阅川:……
他缓缓收回被白麓紧攥的手,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
气氛陷入了僵滞。
而就在这时,外头却是一片喧哗。
只见驿站院中灯火渐明,而一位年迈老者被壮硕的下仆们拉拽着,狠狠掼到地上!
为首的仆妇一脸凶相,指着医师大声道:“庸医!便是你,耽误了我家公子小姐的病——来人,给我好好教训他!”
“我们丹州崔家,可不是能被这游医随意欺辱的!”
那医师年迈体弱,医箱都被砸在地上,瓷瓶药丸散落一地:
“我血口喷唔唔唔——”
话说到一半,便直接被堵了嘴,随后又被人往驿站大门口拖。
为首者还朗声道:“百两银子赏给你,你还坑蒙拐骗,该打!”
这话一说,蹲在驿站门口的驿夫们,眼神慢慢亮了起来。
按理说,也应忍到赤霞州再动手的。
可没奈何,今晚崔公子与崔小姐的伤处又痒又热,还带着钻心的疼痛,一时半会儿的,这医师还是拿不出方法来,一边又要亲手触伤口,一边又对崔公子说尽早解决,勿要隐瞒拖延……
这叫本就烦躁的兄妹二人如何能忍?
因此便有此遭遇。
……
白麓却趴在窗口津津有味的看。
“那兄妹俩如今的模样,看来是完全不记得小书生干了什么呀?他这个记忆混乱的可以啊!”
正说着,灵甲却又开始来扣房门:
“公子,我跟小青商量了,等会儿我去卖两根刺,得来的钱我们与小青三七分!”
“救个医师,让他给五十两报恩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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