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勉扬清了清嗓子很是认真地说:“别想歪了,我又不是张海超那样恶俗的人。我就是看这画面线条很流畅简洁,挺不错的,跟你介绍一下这位画师,哪天你想学画画了可以跟着学。”
肖琅愣了很久才回应说:“...我是不是应该说句多谢你在这种时候还能想着我?”
苏勉扬神志不清,随口扯了句,“不必谢,我一看到这种画面下意识就想到了你,没费脑子。”
肖琅:“?”
课间肖琅低下头给李志航发了一条消息:我看上去是容易被联想到颜色漫画的人吗?
李:你是指肾虚吗?
奋斗的雏菊:肾虚是什么意思?
李:...算了,我相信你是真的冰清玉洁了。
李:不是...哪个傻逼跟你说的?要是我看那种漫画的时候想到你性冷淡的脸,估计当场就无了。
奋斗的雏菊:我同桌。
这次换成了李志航懵逼。
李:是个想法挺别致的女孩啊,人是不是暗恋你啊?
奋斗的雏菊:他是男生。
李:...噫。
李志航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肖琅没再理会。他的视线在“暗恋”两字上停留了很久,指尖来回摩擦了几下,最后一派淡漠地收回了手机。
由于是第一天报道,加上肖琅住校东西收拾得不完全,他今晚还要再回家一趟。
晚自习还没下课肖琅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下课铃一响他就站了起来,感受到身后注视着自己的视线,肖琅还是回过头对苏勉扬说了句:“有急事先走了。”
苏勉扬点了点头,目送肖琅的身影离开教室,他没什么精神,一直等到班上要没人了才想起来回去。
昏头昏脑地洗漱完,苏勉扬径自爬到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惹得张海超关心地多问了几句,苏勉扬只说自己不太舒服想早点睡。
“他到底是真的有急事还是想要避开我?”
脑海中一遍遍回想晚自习的各种细节,苏勉扬恨不能当场去世。
真的尴尬,相当于被暗恋的人当场逮捕自己在看小黄文,这种社会性死亡现场为什么要让他来经历。
苏勉扬清空了大脑,尝试用睡梦来终结自己的胡思乱想,把手机丢到枕头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进入了梦乡。
那场梦是黄色的,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梦境所在的场景在一间屋子里,米白色的墙壁,干净简单的床铺风格,以及被调整到昏黄光线的床头灯,一切都与苏勉扬在晚自习翻到的那个本子相吻合。
苏勉扬透过黄色纱帘看到了床上的人,在看清床上人的身形时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直到掀开纱帘的最后一秒,苏勉扬的心跳也没有减缓分毫。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肖琅偏瘦的肩胛,从苏勉扬来者的角度来看,床上人胳膊抱紧双腿的姿势最能凸显骨架。
他偏头看向远方,眉心微皱,视线没有焦距,这样的肖琅看上去很是无助。
于是苏勉扬没忍住就朝他走了过去。
苏勉扬安静地走到了肖琅所在的床头,他盯着肖琅的面容看了很久,试探性地伸出了手,一点点向肖琅靠近,最后摸到了他的眼睫——柔软的,略过他的手心时有些痒。
苏勉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伸手想要拍拍肖琅的肩膀,肖琅却好像有了心灵感应般突然抬头,正撞入苏勉扬的视线里。
是肖琅与寻常毫无区别淡漠的眼睛,单眼皮加上没什么情感波澜的眼神,一如初见时的凌厉疏离,那视线正如密密麻麻的尖针,刺中了苏勉扬内心滋生的隐秘情愫。
恍恍惚惚画面开始分崩离析,所有的场景全都碎裂开来,苏勉扬自脚底裂开的裂缝掉落下坠,直到最后所有的画面又都变成了那双眼。
下一刻苏勉扬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躺在寝室并不宽阔的床上睁大双眼瞪着天花板,出了浑身的冷汗不自知,而让他感到尴尬的事情不仅如此,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升旗了。
虽然这种事情以前并不是没有过,苏勉扬也被告知过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但在升旗之前梦到同性同桌还是第一次,背德感让他难得露出了几分茫然。
苏勉扬是早自习第一个到班的人,他不想在路上遇到任何熟人,从梦中惊醒后没补觉就起床收拾好东西去了教室。
眼看着班上的空位被一个个的人填满,昨晚梦境的主人公却还没出现,苏勉扬面上没有什么表现,手下却没忍住在打算在企鹅私聊肖琅。
“羊哥今个儿转性了?来这么早。”前排的刘小刀拎着早餐从教室外走了进来,难得这么早能在后排的座位上看见苏勉扬,他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声。
苏勉扬还没来得及发送消息,现在也只能暂且收起了手机,“我想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不行吗?”
被迫早起的张海超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他有气无力地说:“牛逼,羊哥,我出资给你买个计时牌,今天就是'努力学习的第一天',以后你学一天数字加一天。”
刘小刀听见补了句:“然后计时牌上面的数字再也没变过了?”
苏勉扬:“......”
正是一伙人聊得火热的时候,苏勉扬眼尖地看见肖琅从窗外路过的身影,他原想自然地打声招呼,但直到最后肖琅注意到他主动打了招呼,苏勉扬也没能挪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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