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桃讷讷了一瞬:“但是……娘, 你知道的, 振儿从小就和小欢亲近, 现在小欢回了绥宁伯府,要是振儿能和小欢继续下去,那以后……”
顾老太叹口气:“当初两家结亲的时候, 谁知道事情还有这般变化呢, 那小欢竟然是京城伯府的哥儿?”
说到京城伯府,李香桃眼睛不由亮了亮。
她拉着自家婆婆的衣袖道:“振儿今早便是去了沈家的庄子里,说是小欢有事找他,小欢就算回了绥宁伯府, 也还惦记着振儿呢。”
顾老太瞥她一眼:“这种轻浮话你也敢随便往外说, 振儿是读书人, 伯府更是顶顶的大户人家, 别坏了他们的名声。”
李香桃立刻讪讪地闭上了嘴。
但很快,她又不甘心地补充道:“娘, 就算不说小欢,也不能让振儿娶那被赶回来的长月哥儿, 伯府指不定对他什么态度呢,别到时候还妨碍了振儿。”
闻言,顾老太沉吟半晌,烦躁地摆摆手:“这还是要你爹回来拿主意,这亲真结也不是,不结也不是,都怪死老头子没事给振儿早早谈什么婚约。”
抱怨完自家丈夫,她一抬眼看到自己二儿媳木愣愣得站在屋檐下,没有一点眼力劲的样子,不由更烦了,马上就要出言斥责。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身影出现在木夏身边,嗓音平静道:“祖母,我有办法解决。”
顾老太太是个讲究人,很少在孙子面前教训儿夫郎,脸色顿时收了收。
接着,又颇为疑惑问道:“扬儿,你刚刚在说什么?”
顾思远神色不变:“我说,我有办法解决和谢家婚约的事,大堂哥可以不用娶谢家哥儿。”
闻言,顾老太还没来得及说话,大伯母李香桃就急冲冲道:“阿扬,你说什么,你有什么办法?”
顾思远看了院子里的大家一眼,语气平静地仿佛在说马上要吃饭一样:“既然堂哥不愿意娶谢家哥儿,那不如把婚约给我吧,我来娶。”
这话一出,几人先是一惊。
然后很快,大伯母李香桃便兴奋地睁大了眼,一拍掌道:“对啊对啊,这样不就行了吗,反正外人只知道咱家要和谢家结亲,既然他们家能换了个哥儿,那咱家怎么就不能换个小子呢?谁也说不出不是来。”
说着,她欣喜地上前来抓顾思远手臂:“阿扬,阿扬,大伯母要好好谢谢你,你愿意娶谢家那长月哥儿真是太好了,你大哥以后飞黄腾达了,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木夏却愣愣地看着自家儿子八风不动的身影,儿子变化地好像有点大。
还有,这婚事……真就这么随便吗?
顾老太初听也目光微亮,瞬间意识到这个可行性,他们家向来都把目光放在顾振身上,竟然忽略了顾扬也只比顾振小几个月,已经到了娶妻年纪。
而后,却又很快收敛情绪。
她眼皮微垂,直直地看向顾思远:“阿扬,你是真心愿娶长月哥儿的?虽然振儿颇有出息,但咱家倒也做不出那种为了前途,便要牺牲其它兄弟的事。”
“娘,你……”李香桃着急,一把扯住顾老太的衣袖。
顾老太斜她一眼,不动声色按了按她的手。
顾思远假做不见两人交锋,认真点头道:“自然是真心,方才在院外,孙儿已见过长月哥儿一面,其姿容甚美。”
这是顾思远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这个世界的任务,是让拯救谢长月,并让其幸福。
若是现代,自己可以帮他解决完问题之后,给他一大笔钱。
但在这个封建时代,他一个哥儿肯定要成亲的,不然旁人的非议,就难以承受,还谈什么幸福。
而若是成亲嫁出去了,那就算是皇帝的女儿,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过的幸福。
所以,嫁给自己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就算自己不能深深爱上他,但是自己能保证这辈子只有他一个人,也始终将他放在第一的位置,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放弃他,不管他想要什么,只要不违背道德良心,自己都一定尽量满足。
顾老太嘴角微勾。
接着,又试探般夸赞道:“若你是真心喜欢,那倒也是一桩美事,长月哥儿我也见过几面,是个貌美又斯文的。”
李香桃也笑着补充:“是啊,到底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不说在咱黄杨村,就是整个武清县,只怕也找不到一个比长月更出挑的哥儿了。”
闻声,木夏忍不住淡淡瞥了自家大嫂一眼,若真是那么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为何你又要迫不及待给顾振退亲?
顾思远也嘴角轻勾:“倒是多谢大伯母成全了。”
李香桃似是听出些嘲讽意味,顿时发窘地笑了笑。
顾思远没有在意,又看向顾老太:“祖母意下如何?”
顾老太太正色,点了点头:“你是读书人,自然比我们有眼光。”
同一个人手指都有长短,更何况是隔了辈的孙子。
顾振是顾家长孙,自小长得好,脾性温和乖巧,上了书院后读书又是头一份,不说她一手带大顾振,本就感情深厚,便是家里的老头子嘴上虽不说,心里肯定也是偏着顾振的。
更何况,现在是顾扬心甘情愿的。
不过,顾老太太想了想,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木夏:“虽说子孙婚事,长辈做主,但你是扬儿的爹亲,这事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不要最后为此闹得家宅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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