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援点了点头说:“徐老师您就放心吧,有我呢!”
“哎呦,还让我放心呢,刚还承认了这都是你害的呢!”
池援一下子被老徐说的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小声说道: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呀!不过您真的可以放心,我不会逃避责任,一定会对迟骋负责到底的!”
“老师知道是意外,不过……”徐老师听着池援的话,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行了,你们三个平常跟迟骋最亲近些,就由你们负责好生把人送回家里去吧!要是遇到啥困难就给老师打电话。”
池援拎着药走到病床前,迟骋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的呆滞,听见池援过来的声音,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你……好点儿了吗?”
“还疼得厉害?”
“老徐让我们把你送回家休息,你不用硬扛着。”
“来医生说了,其实一点都不严重的,两三天就好了,你别怕!有我在,这次换我照顾你,给你当免费护工!”
“要不,你想吃点啥不?我去给你买。”
……
迟骋已经完全适应了身体上的疼痛,现在他只静静地躺一会儿,理一理自己纷乱如麻的思绪。可这只巨兔仍在耳旁喋喋不休关怀倍至,迟骋有些脑壳疼,让他闭嘴却又心有不忍。
少年的无措与歉疚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他只是想通过不停地说话这样的方式,来掩盖他心中的慌乱。
迟骋现在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校园里的传闻能不要向着什么奇怪的方向发展。毕竟,无论这次的“扑倒事件”还是“抱走事件”,都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他不想任何人因为他无辜受累。
池援自说自话地说了一大堆,也没换来迟骋一句回应。他看着迟骋没有表情的脸,心里更是没了着落。
“对不起迟骋,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追球了,这样最多也就砸到你的腿。”
一提到腿,池援这才想起来那重重的一球,连忙掀起迟骋的裤腿,果然,那条白玉似的长腿上,一大块触目惊心的青紫斑斓,看着都让人心疼不已。
“你的腿……”
这时,池援才突然想起来这小狮子的禁忌,可今天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未经同意,擅自各种花式触碰到他的身体了,然而小狮子却并没有炸毛。池援反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迟骋,要不……我先去搞个热水瓶子给你敷敷腿上淤青吧!”
“冰敷,傻瓜!”
一直没出过声的迟骋终于说话了,语气里尽是有气无力的无奈。他觉得自己再不开口,迟早要被这只常识奇缺的巨兔护工送上不归路。
这么久终于听到迟骋开口说话了,纵然被叫了傻瓜,但池援依然激动不已。他还以为今天这一场闹的,直接给迟骋整到自闭,再也不会同他说话了。
“哦哦,那我这就去买冰袋去!”池援说着又忙不迭地要向外奔出去了。迟骋终于觉得世界安静了下来。
来医生从外面进来,径直走到了迟骋面前。现在这里只有这医患二人了。
“原来你就是迟骋啊?听说过你不少优秀事迹,还没留意过你本人,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受伤都不影响帅气侧漏啊!”
迟骋瞄了一眼这位看人都是化整为零的来医生,这百闻不如的别致一见,怕是这辈都难以忘怀了。真是一场痛并难堪的领悟啊。
“男孩子,面子大过天,尤其像你们这种在学校神话一般的存在。今天这事儿,你也别多想,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意外嘛,也是避无可避的事情。”
所以,这算是创伤后的心理疏导吗?迟骋不想动,也不想说话,但出于礼貌,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对来医生的付出表示尊重。
事实上,迟骋倒并不太在乎这些,相对于自己,他更担心池援会因此而心里放了负担。这是就一场意外,不该他来一力承担,他不忍看到池援那一副内疚到无法释怀的模样。
池援没找到冰袋,买了一小袋老冰棍回来。戴国超和毛江也跟着一起进来。毛江帮着池援将冰棍一根一根在袋子里排整齐,然后稳稳地敷在了迟骋的腿上。
刺骨的冰凉猛地传遍了全身,迟骋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池援迅速地捕捉到了迟骋的这一反应,连忙问道:“是不是太冰了?”
冰敷自然要冰才管用。迟骋摇了摇头道:“没事!”
才敷了没几分钟,放学铃声骤然响起,伴随着铃声,杂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狂奔而来,齐齐地向着旁边的食堂涌了进去。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少年们对吃的向往。
吃饭大过天的戴国超已经蠢蠢欲动地想要奔到食堂去。食堂里好吃的菜就那么几样,动作稍微一慢就连汤渣都抢不到了,所以,每天下午最后一节是活动课的同学们总是能占尽当日的先机。
“小爷,你要吃什么?我先去给你抢!”
“他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你们去食堂寻点尽可能清淡的东西带过来吧!”
隔着一道玻璃隔断和浅蓝色的挂帘,来医生的声音不慌不忙地从旁边的治疗室传了过来。
“哦!”少年们齐齐应声,来不及再商量一下便争分夺秒地奔出去了。没多久,就见池援拎着两个袋子走了进来,在病床尾部研究了半天,将病床上半段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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