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伤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愈合,贫瘠的土地开出艳丽的花。但想着池慧文背负的一切,难道不远比自己辛苦吗。
当她忍痛对自己说不再爱时,当她矢口否认有误会时,心里该有多苦涩。
她怯怯的凝望里,分明还带着汹涌的情意,为什么自己看不清,还拒她于千里。
知道了真相,安曼青的心踏实地、鲜活地在胸腔里跳动。仰望星空,繁星稀寥,皎月清辉,是眼里久违的美景。
安曼青并不着急找池慧文,如果她离开的原因是担心影响自己的事业,那就先把她离开的路堵死。
拿出手机,对着星空拍了一张黑乎乎的照片,安曼青破天荒发了一条朋友圈。
费丽瘫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看到安总发的朋友圈,满脸疑惑,喃喃道:“不会有新欢了吧?”
“谁有新欢了?”池慧文随口问了句。
费丽意味深长看了眼一旁看书的池慧文,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和安总重归于好了?”
“没有,我们不可能和好了。”池慧文黯然道。
“那你对安总是不是真的没有感情了?”
“你要问我多少遍!”
“可能这是最后一遍了。”费丽叹了一口气,很遗憾自己的CP正式瓦解。
从不发朋友圈的安总,突然转了性,发了这种酸掉牙的文字,多半是恋爱了吧,哭唧唧。
前几天,安总还因为池慧文被轻薄的事,盛怒下暴揍贵宾,让费丽以为安总还心心念念着池慧文呢。
显然是自己想多了,也许被轻薄的是别人,安总也会气到动手吧。
有新欢也好,看到安总被无良闺蜜伤害,费丽都心疼,有新欢才好,诚心祝福。
池慧文睨着费丽,觉得她怪怪的,正色问:“你没事吧?”
“安总如果有新欢,你没事吧?”
“当然。”池慧文闻言,心突然一沉,目光立马挪回手里的书本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她装作不经意,问:“所以安总有交往的人了吗?”
“应该是吧,她发了朋友圈,我觉得她发的东西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里看过。”费丽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给池慧文看。
池慧文看到安总发了一张黑乎乎的图片,配文:你向着星空仰望,向着我描绘的远方,手给我,你知道,自由从来不是我的方向。
池慧文的心钝钝地生疼。这是自己以前发给安曼青的《逐光》,她怎么可以拿去向别人传情,可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这首诗,本来就是安曼青的奶奶写的啊。
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她发朋友圈宣告,和自己相恋时,都不曾有过这种待遇。
心里酸溜溜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攀比,自由不是她的方向,那个人才是吗。池慧文盯着书本,心思百转千回,心都乱了。
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会这么难过,分手这么久,不是早该做好这种准备吗。还残留着什么期盼,转身那刻,就断绝了念想不是吗!
“慧文你没事吧?”打量着池慧文,见她默然不语看着书,可手里的书已经很久没有翻页了,费丽脸上有隐忧。
“嗯,没事。”池慧文朝费丽笑了一下,不知怎么,看到费丽担忧的眼神,一滴眼泪毫无征兆落下。她连忙抬手擦泪,狼狈地丢下书,哽咽道:“我先去睡了。”
都这样了还没事,费丽信了池慧文的邪!刚才还嘴硬,看了朋友圈就绷不住了,不见棺材不掉泪呗。费丽木然看着闺蜜逃窜般进了房,一颗心真的是操碎了。
眼泪兀自流,池慧文仰望星空,心情颓靡。她想起安曼青曾对她说:你就是我描绘的远方。言犹在耳,今夜经风一吹,就散了,模模糊糊,听不真切。最后,只剩自己的回忆,成为安曼青爱过的证据。
一切都没变,她深爱的安曼青依旧是天上耀眼的星,而自己,不过是一地碎玻璃。
一进大堂,察觉大家都神秘地打量自己,池慧文很纳闷。
敲开前厅部办公室的门,在门前的仪容镜里照了照,只是眼睛略微有些浮肿,不至于惹来那么多端看吧。
“说曹操,曹操到。”前厅部的同事看着池慧文,说:“池秘书,你和安总最近频繁发糖,是想胖死我们吗?”
“哈哈哈看到池秘书,颇有一种《霸道总裁的小娇妻》的既视感。”
“说真的,这么明晃晃出柜,我只能说一句:安总英勇!”
“安总这张禁欲女神的脸就这么刊登出来,怕不是要迷死万千少女了。”
“”池慧文一脸莫名,不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但看满月不在办公室,便问:“满副理呢?”
“满副理不是在大堂吗?”
“好,我出去找她。”池慧文又折身出来。
刚才被大堂的同事打量,局促下没看到满月,池慧文在大堂扫视一圈,才看见满月正在整理书报架。
她走过去,想出声叫满月,目光赫然落在满月身前的书报架上。
那里放着本市的日报及商报,而安曼青的照片出现在头版,那么显目。硕大的标题写着:身披彩虹迎风启航
大标题下,有一行小标题:安氏集团继承人公开出柜,或引发股价下跌
池慧文看到这样的标题,既好奇又忐忑,伸手抽出商报。
“池秘书,安总对你可真没得说的,让人心生羡慕。”满月侧目对池慧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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