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呵,没了我,他去哪找这样一个没有母妃庇护,没有母族依靠的公主。”公主的手轻轻摩挲着随玉的脸,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愫,“对不起,我不愿,只怕要牵连你了。”
随玉惊慌失措,竟也弃了圣旨,拉住了公主的胳膊,“公主!”
公主转身取出一封信来,“这个你拿着,许能保你一条性命。”
颜欢不愧是影后,大滴大滴的泪珠说着就夺眶而出,“殿下,您知道,奴婢在乎的不是这条贱命。”
公主摇了摇头,“命无贵贱,纵然身为公主,却是身不由己。你,要好好活着。”
公主拉开随玉的手,一步步登上了高台,“此生便只有此事是由我心,莫要拦我。”随玉追了上去。公主脸上已是释然的笑意,只是看着随玉的目光,带着一丝丝不舍,“若有来生,再相见,惟愿不与此生同。”公主向后坠了下去,随玉扑上去想要拉住她的手,却只触碰到她柔软的指尖。
随玉跪在原地,泣不成声。
片场安安静静的,只有颜欢哭泣的声音。所有人都被镇住了,颜欢收了哭声,这才有人围了上去,解开了林济身上的威亚,给颜欢整理妆容。
沉挽觉得林济真是厉害,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可她一下子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举手投足、微笑哭泣全然没有她自己的痕迹,完完全全变成了角色那样的人。
自开拍以来第一次一遍过,没有人有异议,林济和颜欢完全把两个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
林济已经在卸掉戏装,沉挽走了过去,旁边人真多,纷纷扰扰,沉挽低声说:“你演的真好。”
第14章第14章
林济正在卸妆,没有笑,镜子里看着沉挽的眼神却是温柔的。旁边的化妆师看着笑了出来,“还是第一次见你和人熟的这么快。”
林济一怔,笑意丝丝爬上眼角,“张姐知道为什么吗?”
化妆师放下了手上的东西,“洗耳恭听。”
“她太热情了,第一次见面一句话还没说就要和我做朋友。”
沉挽羞得捂住了脸轻锤了一下林济,见旁边路过的演员眼神怪异,忙把手收了回来,管理好了表情。
张姐看着二人的动作,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我看不懂啦。”
林济只低着头笑,沉挽挽住张姐的胳膊,“张姐也很年轻啊。”
张姐笑了出来,看着林济,“你也学学。”
林济看了沉挽一眼,拉过沉挽的右手握住轻笑,“只怕她不愿我学。”那笑意语气竟有几分像戏里那位妩媚而决绝的公主,沉挽一惊。
张姐拍了拍沉挽的肩膀,“她还没完全出戏呢。”沉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林济看似把角色与自己分割的清楚,却也不能进退自如。
林济也默认了,抬手揉了揉眉心,“一会儿就好。”
沉挽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了解林济。被林济握着的手下意识想要收回来,却被林济更用力的握住了,“还有很多时间去了解,未来还有很久很久”,林济看着沉挽的眼睛,“也许你的眼睛真的会说话。”
沉挽的心遽然安定下来。
夏夏的假期到了时间,回去上班了。沈慕白继续留着剧组讲戏,被一众演员称为沈老师,而沉挽作为林济的女朋友,享有让林济讲戏的特权。不过颜欢也没有叫沈慕白老师,一是因为颜欢能力高戏份少,二是颜欢好像拿捏着沈慕白什么把柄,让沈慕白很是听话。
“各就各位!”
这是颜欢的最后一场戏。
随玉在公主死后求见了皇帝,不敬的向皇帝叙述了公主如何对皇帝从失望到绝望,来世再不愿入帝王家。皇帝大怒,却想起公主的母亲曾在湖心翩翩起舞让他怦然心动,想起公主诞生那天他像一个普通的父亲和一个普通的丈夫一样,为女儿的诞生而快乐,为心爱之人的离去而痛苦。
帝王冰冷的心中那丝柔情在暮年被唤醒,没有杀随玉,放她出宫去了。随玉带着公主给自己的信,去找了已经官拜尚书的魏埙。
“魏尚书,公主说,这朝堂上,随波逐流者众,唯独大人不忘初心,干净澄澈,如今我把这封信交给您,愿您能一展心中所愿。”
魏埙打开一看,是公主在深宫中看见的朝堂,那些派系与前朝后宫的勾结。许多原本看不清的人如今似乎清晰了许多。魏埙叹了一口气,“公主心中有天下,只恨我无能。”
随玉摇了摇头,“公主如今,终是自由了。”说着便要告辞。
魏埙猝然想到了什么,“公主看不见的盛世,还请姑娘代为看看。”
随玉依旧摇头,“我心中不如殿下宽广,容不了天下,若殿下看不见,我见了又如何?若殿下看得见,我现在去,许能同殿下一起。”
魏埙还欲再劝,随玉却已一步步走远了。那背影依旧瘦弱,却也不似魏埙初进宫时偶然远远瞥见的那么弱不禁风了。
“卡!”林济点头以示认可。
“恭喜颜姐杀青!”魏埙率先带头鼓掌。
“谢谢谢谢,”颜欢冲林济招了招手,“我的蛋糕呢?”
林济示意助理送上了杀青蛋糕。
因为还要拍戏,林济没有允许众人抹奶油,大家安静的吃完蛋糕,颜欢就离开了。
沉挽忽然想起了什么,悄悄问林济,“你不是说学抽烟是为了客串吗?这是部古装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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