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原无奈,只得拿着杯热牛奶劝她:“天气还没回暖,吃点热的。”
辛野乖乖接过牛奶,喝了几口,嘴角围了半圈奶白色,伸出小舌头吸溜了一圈。
她将杯子放下,左右张望了一圈。
“我有些想去卫生间。”
姜原指了指侧门那个豪华得雕刻了好几重壁画的卫生间大门。
“我陪你?”
“不用啦,我很快回来。”说完,辛野便朝豪华大门小跑去。
姜原只得站在原地,继续看向刚才一直盯着的方向。
乔吟山噙着笑,和童谣站在一块,正在和面前的人说些什么。时不时她会让童谣拿起一杯香槟同对方喝下。
姜原看了看乔吟山正在对话那人,好巧不巧,正是董副局。
童谣喝下一杯又一杯香槟,脸色已经有些撑不住。当董副局让服务生再次给她的酒杯满上时,童谣捂着嘴,将酒杯放下摆了摆手。
姜原看她似乎很难受,快步跑向卫生间,徒留乔吟山在原地同董副局说话,看上去是在致歉,她说完便面色难看地跟上童谣。
原来乔吟山这样高傲的女人,也会为了利益向政客低头?
此时此刻。
卫生间内。
自动冲水机的声音响起,辛野拿下隔间里耳挂上的小包,有些艰难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腹。
果然还是该听原原的劝,大冬天少吃些冰的。现在她的肚子难受得她甚至不想离开卫生间。
两排隔间相对,中间的过道通向洗手台,几株香槟玫瑰点缀在洗手台上,混杂着亮白的灯光。
一个女人匆忙跑进卫生间,紧接着便是一阵扑在洗手台上呕吐的声音传来。
辛野听罢,下意识地划开门锁,想要推门出去看看是否需要她的帮助。
然而门刚推开一道口,她便看到一个十分眼熟的女人紧跟着从卫生间外走进来。
那侧脸,与姜原有几分相似。
辛野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谁,连忙将门重新关了回来。
是原原的妈妈啊!
那这个趴在洗手台上呕吐的,难道是……童谣?
乔吟山站在童谣身边,面容僵冷,隐隐有些愠怒。
“还能喝多少?”
童谣摇摇头,打开水龙头一把将清水拍打在自己脸上,将嘴巴洗净。
乔吟山似乎还想说什么,她走上过道,目光扫过每一个隔间上的门锁颜色,清一色都是绿色。她随手推开了两间隔间,并没有看见有人。
辛野躲在自己的隔间里,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刚才乔吟山推的隔间,恰好是她隔壁。
她的心脏陡然加快。
只听一阵高跟鞋脚步声渐渐远去,走回洗手台边上,辛野才缓缓舒了口气,继续贴在门壁上听。
“我今天带你来,不是让你给我出丑的。董副局是我们最大的合作方,你必须要让他心情好,愿意继续与我们下一部片子合作。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童谣的声音有些虚弱:“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陪.酒?我只是一个拍电影的导演,你的下属而已,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些?”
“你想知道原因?”乔吟山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让她同自己对视,“可别忘了,你的《烈日灼心》能拿到金华奖靠的都是谁,吃里扒外的东西。”
童谣甩开她的手。
“你那时只说和董副局吃顿饭就可以搞定一切,你欺骗了我。”
“一顿饭,董副局替你搞定了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还有什么不满意么?”乔吟山冷笑一声,“仅凭你现在的水准,单打独斗还妄想拿到金华奖金棕榈这样的大奖?真是天真的孩子。”
童谣咬着牙,憋不出又呕了一口,扑在洗手台边,面色苍白。
也不知是被灌酒灌得恶心,还是觉得乔吟山的言语恶心。
“童谣,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是,我们现在被绑在一条绳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最好不要生出什么反抗的心思,好好做你该做的,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
直到卫生间里的谈话声消失,高跟鞋和脚步声也消失在耳畔。
辛野悄咪咪地推开门缝,朝外面望了一眼。
确认四下无人,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洗手台边清洗双手。
乔吟山身上黑鸦片的香味还弥留在原地,混着香槟玫瑰的酥香。
辛野心里砰砰打着鼓,猫着步子从卫生间里溜出来。
姜原依然站在之前餐桌旁的位置,面色有些焦急地朝卫生间看着。见到辛野出来,她快步迎上来几部,递来一杯热牛奶。
“怎么进去了这么久?”
辛野接过热牛奶咕嘟咕嘟喝下肚,缓和着自己砰砰直跳的胸腔,方才那股紧张和震惊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
她拉住姜原的胳膊,面色很是凝重。
“原原,我有话要告诉你。”
姜原愣了愣,她几乎没见过辛野这样的表情,于是点点头,轻声道:“你说。”
辛野组织好语言,把刚才听到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说出来。每一个字钻入姜原的耳里,都像是一道越来越深的裂缝,将她打入越来越暗的深渊。
乔吟山让童谣给董副局陪.酒?
童谣的金华奖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是有董副局在背后暗中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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