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岱冷笑一声:“可惜你的劲儿使错方向了。”
“是吗,瞿家父子俩一直对我避而不见,但今天我就接到瞿末予的电话要跟我面谈了。”
“我实话跟你说吧,就在你告诉瞿慎丘丘的信息素等级之后,他们就逼我签了字,拿走了丘丘的抚养权。”
尤兴海瞪直双目:“什么!”
“你以为瞿末予跟周家解除婚约,又把我们接回家,就是要和我结婚,给丘丘正名吗?”沈岱换了一副一闪而过的怒容,“瞿家在知道丘丘的信息素等级以前,连丘丘也不想要,只想用一点钱打发我们,周晓初接受不了这些才退婚的,但即便退了婚,即便丘丘是S级alpha,瞿家也不愿意让我进门,他们表面上对我好,只是为了孩子。你把这件事捅破了,他们连装也不装了。”
尤兴海将信将疑地看着沈岱。
“我原本有机会步步为营,达到最终的目的,现在都让你给毁了。”沈岱怒道,“我没有了抚养权,瞿家随时可以把我弃掉!”
“不可能,我看得出瞿末予对你是有感情的,他这两天一直有动作,要解决债务问题。”尤兴海加重了语气,“你毕竟是丘丘的omega父亲,他不会不管你的。”
“‘感情’。”沈岱冷笑,“你当年对我爸也有点‘感情’吧,但你会娶他吗,你还不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
尤兴海一时语塞。
“一旦瞿末予发现解决这件事的代价太大,他就不会管我了,你觉得我值几个亿?那天他就说了,我名下没什么资产,有债务也无所谓,他养着我。”沈岱缓缓说道,“到时候,你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尤兴海的面色愈发阴郁:“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帮你,也帮我自己。”沈岱冷道,“我可不想后半辈子举债度日,永远看着瞿家人的脸色,万一哪天他不要我了,我跟丘丘又没有抚养关系,岂不是什么都捞不着。”
尤兴海点点头:“不错,你想的很充分。”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虽然我巴不得你穷困潦倒,但现在只有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沈岱并不掩饰自己的嫌恶,“要想从瞿家拿到钱,关键根本不是我,而是丘丘。”
“说下去。”
“我手里仅剩一张牌,但它是王牌,虽然我没有丘丘的抚养权,但幼儿在三岁以前,除非母体失去行为能力,否则谁也无法把我们分开,丘丘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尤兴海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我现在哪里也去不了,手里也没什么钱,住的还是瞿末予的房子,你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帮我和丘丘安顿下来,甚至可以送我们出国,这个时候你才有和瞿家谈判的筹码。”沈岱低声道,“拿到钱,我们必须对半分。”
尤兴海收紧下颌,目光低垂,显然在思考。
“尤兴海,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不信你就看着,就算瞿末予愿意帮我打官司,拖上个几年也很正常,就算你赢了,只要瞿家不帮我还债,你把我卖了也拿不到钱,他们真正在乎的只有孩子。”
尤兴海沉声道:“你说得对。”
沈岱的眸中闪过寒光。
“让我好好筹划一下。”
“好,我等你的消息,不要拖太久。”沈岱看着尤兴海皱眉思索的模样,眼中的憎恶迸射而出,旧恨新仇累积在心头,所有的怨恨都流向了眼前这个亲手造就一切的痛苦之源,尤兴海要榨干他的利用价值,他要把尤兴海送进监狱。
下午,沈岱去医院看了姥姥。沈秦还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把他擅自跑去向尤兴海耀武扬威的事说出来,但看得出他心情极好,对沈岱的态度近乎谄媚,不停地问什么时候带丘丘来,大概已经做了无数次富贵大梦。
沈岱不动声色地应付了几句,他现在只需要沈秦把姥姥最后的日子照顾好,有一天姥姥走了,他除了法定的赡养费,绝不会再和沈秦有半分牵扯。
姥姥的状态每况愈下,清醒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瞿慎说的那个靶向药物的内部试验,其实他知道这种治疗意义不大,无非是把伴随着病痛的生命延长一些,他跟每一个面对临行的长辈的人有着一样矛盾的心里——既希望老人能活下去,又希望老人不再受苦。
当沈岱拖着疲倦的身心回到公寓,已经九点多了,他一开门,就闻到了瞿末予的信息素的淡香,瞿末予正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抱着丘丘看脚下的车水马龙,父子俩用手指在玻璃的哈气上划来划去,是最温馨寻常的亲子画面。
听到动静,瞿末予抱着丘丘转过身,他看到沈岱时,眉宇间有一丝怯意,那恐怕是这个顶级alpha脸上从不曾出现过的神情,因而也是稍纵即逝,但他怀里的顶级alpha就没有放不下的架子,张着小手朝沈岱抓去,沈岱每次回家,丘丘都是一副小狗见了主人那般的兴奋。
沈岱把丘丘接过来,哄了一会儿,就交给了保姆,他知道瞿末予有话要说。
瞿末予坐在了沈岱身边:“阿岱,你今天事情都办完了吧。”
“陈律师应该跟你汇报了。”沈岱淡道。
“我有两件事想跟你说,一个关于姥姥,一个关于尤兴海,你想先听哪个?”
沈岱看向他:“是那个靶向药物的实验名额吗,瞿慎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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