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知道。
岑紫潇失踪了。
......
郁祁泠又做梦了,梦到许多许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她和那个女孩的第一次见面。
那年夏天真的很热,出门走几步都会热得出汗,更何况在太阳底下暴晒,站军姿,做训练。
军训的第四天,热和出汗,这些对郁祁泠来说都不算什么,但脚上的布鞋太过于劣质,加上强度的训练,她的脚跟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不得已跟教官请了假,一个人去医务室。
大家都在训练,通往医务室的小路上阴凉又静谧。
郁祁泠终于感到有些舒适,走到医务室门口,刚准备敲门,发现门口开了一条小缝隙,里面冒着冷风。
她没想太多,推门进去把门关好,扫了眼周围,礼貌问:“你好,请问有人吗?”
无人回应。
郁祁泠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撩开隔着另一个房间的帘子,只见病床上躺着一个和她一样,穿着迷彩服的女孩。
“你……好?”
郁祁泠轻唤了一声,女孩并没有要醒的迹象,她顿了会,鬼使神差的走到床边,俯视着她。
女孩侧躺着,发丝垂下盖住了半张脸,看得出皮肤很白,头发乌黑柔顺。
郁祁泠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校医不在,她转身离开了房间,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打算等等看。
坐着等了大约三五分钟,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郁祁泠侧头看去,帘子被一只白嫩的手给剥开,进紧接着,刚才躺在床上的女孩边揉着眼睛边走出来,看到她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朝她走去。
女孩很好看,皮肤白皙,鼻梁高挺鼻头精致,如小鹿般的眼睛无辜可怜,此刻弯成了月牙,脸上的婴儿肥显得她稚嫩可爱。
郁祁泠明眸微颤,别开了眼。
“你也是来这偷懒的嘛?”女孩十分自来熟的在她身侧坐下。
“还是真的不舒服呀?”
郁祁泠感觉到女孩的视线正在打量自己,有些不自然。
她回答:“脚磨破了,来拿药。”
“哦……”女孩澄澈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笑意更深,告诉她:“校医家里有事回家了,应该待会就回来了,我跟你一起等吧~”
郁祁泠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要陪自己,说道:“我自己就可以。”
女孩笑了笑,转过身双手很自然的搂住她的手臂,身子微倾,讲秘密似的俯到她耳边,小声告诉她:“因为我想偷懒呀,不想去晒太阳呢。”
女孩的声音软糯好听,有点嗲嗲的,却不会令人感到不舒服。密密麻麻的感觉像电击一从耳朵遍布全身,从未有人和郁祁泠这样靠近地讲过话。她惊讶,不适应。身体僵了一瞬,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人家跟她说了什么。
想偷懒,不想去晒太阳。
郁祁泠点点头,原来她是来偷懒的。
“……嗯。”
“嗯呐。”
……
气氛有些许尴尬,女孩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侧。
屋里开着空调,十分凉爽,比外面的烈日骄阳要舒服上百倍,大约等了十几分钟,校医还是没有回来。
郁祁泠正想着要不然就走了,正欲起身,肩上突然一沉,她瞳孔微长,瞬间就不动了。
僵硬的转头看了眼,只看到一个乌黑的脑袋。
又……睡着了?
她很困吗?为什么身边有人都能睡得着?
怎么一点戒心也没有,郁祁泠想。
女孩的呼吸很轻,像是没长大的婴儿一样,身上有一股奶香味。
一看就是被保护得很好的女孩。
郁祁泠眨了眨眼睛,她很少会跟人有这样的肢体接触,身体十分僵硬,气息有些不稳,呼吸都变轻了,生怕身体的起伏太过剧烈把她给弄醒。
郁祁泠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注意已经不在校医什么时候回来上了。呼吸总算顺畅了些,刚适应肩上的重量,医务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校医从外面进来,响动惊醒了她肩上的女孩。
女孩从她身上起来,身体一下子轻松了,郁祁泠舒了一口气。
校医扫了眼沙发上的两人,目光定格在半梦半醒的女孩身上,嘴角带笑,“又是你啊,又来偷懒,第几次了?”
女孩揉了揉眼睛,还没睡醒就开始撒娇,“哪有......我同学不舒服,我陪她来的。”说着,她十分自然的抱起了郁祁泠的胳膊,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郁祁泠:“.......”
校医闻言,目光转向她坐在她身侧的郁祁泠。
“哪不舒服呀?”
“脚跟磨破了。”郁祁泠回答。
校医在她面前蹲下身子,“鞋子脱掉给我看一下。”
郁祁泠弯下腰,垂眸解开鞋带,把鞋子和袜子都脱了下来。
郁祁泠的脚很干净,很白,只是大拇指被挤得红肿,脚后跟被磨得血肉模糊。
女孩和校医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校医仔细的看了看伤口,抬眼看她,“都这么严重了才来,你都不觉得疼么?”
郁祁泠:“.....还好。”
校医一时无语,站起身,边去拿药边说:“待会我给你抹药,你不要再穿那双鞋了,只能穿凉鞋,剩下三天的训练也不要继续了,不然只会更严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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