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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罚你什么?”
    “扎马步。”春庭笑道:“我那时扎得两腿打颤,心里就巴不得师父快些走,早点离宗,他要是走了,我也就解脱了。”
    月牙儿听得有趣,笑盈盈的。
    春庭见她娇颜,心头发软,“等到他终于走了,起初我也高兴,可过不了几日,心里又想他,想他早些回来。”
    盛开的花儿耷拉下来,月牙儿脸上忽然不见了一点笑。
    春庭一怔,“月夕,你是想你师父了么?”
    月牙儿僵住了,倏忽,像是被戳中了痛楚,恼羞成怒,“我才不要想她,我不想她,我一点都不想她!”
    月牙儿眼眶漫上一层红色,跨上白虎,一忽儿走了。
    “月夕!”
    春庭傻了眼,问余惊秋道:“大师姐,是我惹她生气了么?”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余惊秋望向去路,轻叹一声,“不是你的错,只是她心底有道坎,迈不过去罢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师姐么。”语气轻佻散漫。
    春庭回头,眉头立刻不悦地皱了起来,原本就心情低落,见着不爱见的人,火气有了地方撒,“贾师兄还不知道罢,师姐已经是干元宗宗主,下次不要叫错了,叫人知道了,说贾师兄不懂规矩!”
    贾寓惊诧得声气都变了,“宗主?她?你胡说八道什么!”
    春庭冷哼一声,“我说的话你不认,难道师姐手中的解厄剑还有假么!”
    此话一出,对面两人目光都落在余惊秋手上。
    解厄剑消失数年,近几年进宗的弟子不认得,但两人在宗内带了十几个年头,怎会不认得这把宗主佩剑。
    贾寓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涨得通红,瞪着余惊秋。
    贾寓只知道余惊秋被叫去了书房,那有十几个长老面色不善地等着她,贾寓以为余惊秋面对的该是一场问责,一次惩罚,见了她的身影,便上来要幸灾乐祸。
    可这余惊秋怎么就不声不响地成了宗主了。
    贾寓不阴不阳嘲道:“我不知道大师姐用什么法子拿到的宗主佩剑,但这干元宗里里外外都只认得一个楼彦楼宗主,她就是坐上了宗主之位又如何,迟早要把位置还回去,你说是罢,韩师兄。”
    韩凌身在树影之中,阴沉晦暗,听到叫他,目光闪烁了一下,从余惊秋身上挪开,低着嗓音,“师弟,春庭不至于拿着这种事玩笑,大师姐既然已经是新任宗主,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春庭毫不领情,冷嘲道:“两位师兄是去看李长老的罢,李长老面壁思过的事你两位应当知道了?快去瞧瞧,警醒自己,时刻记得规矩,别步了李长老的后尘。”
    春庭嘴上不饶人,把贾寓说得面色狰狞,贾寓和韩凌这时才知道,原来师父被禁足,是因为余惊秋。
    “师姐,我们走。”春庭瞧不上这两人,不愿多待,余惊秋不放心月牙儿,也不多话,一道走了。
    贾寓见两人身影远去,目光阴冷,“师兄,你看看,你就是去讨好她,她现在也瞧不上你呢,她要是知道当年的事,别说爱慕,容不容得下你,都要另说。”
    韩凌脸色一变,下颌绷直。
    贾寓将他反应瞧在眼里,讥笑了一声。多少不堪心事,旁人瞧不出来,贾寓瞧得分明。
    以前的余惊秋璨若明星,韩凌爱慕至极,百般讨好,可偏偏人家只将他当作师弟,瞧不上他,甚至在余惊秋心中,连个整日与她做对的楼镜都比他重要。这人嫉妒得发疯,得不到就要毁掉,陷害余惊秋,要把人从天上拉下来,让她摔在泥尘里,满身狼狈。通过贬低她,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可如今人回来了,卓逸出尘,仙姿更胜往昔,继任宗主之位,更加高不可攀,他一面为着自己使过的伎俩愧疚心虚,一面仍然不可自拔地迷恋余惊秋,还有一面扭曲着,深深地不甘,只想要把她再拉下来,贬低她,毁了她,满足自己心中的快感。
    另一边,离去的两人回了向日峰,余惊秋瞟了眼春庭的脸色,问道:“你好似很不待见韩师弟,我记得你小时候和他很要好,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韩凌虽是李长弘的弟子,倒还谦恭,比贾寓之流强上不少,不过春庭对他态度大变,当中必然发生了不少事。
    春庭忆起往事,一脸嫌恶,咬牙道:“他那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当年,韩凌作为人证跟着李长弘到澄心水榭里来诬陷余惊秋的场面,直到今日他还记得。
    虽然他那时年纪小,但一众人把孤立无援的云瑶逼得落泪,使得这桩事深刻在他脑海之中。
    春庭将韩凌所作所为说了出来。余惊秋静静听着,神情漠然,不喜不怒,春庭拿不准她有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生怕余惊秋不识韩凌真面目,“师姐,他不是个好人,你不要再见他,最好把他逐出宗门!”
    “不行,我留他,还有用。”话语如夜风微凉,余惊秋嘴唇一弯,浅浅笑了,春庭见余惊秋的笑见多了,每次看着都觉得温柔和煦,此刻却不知怎的,打了个哆嗦。
    第119章 捧杀
    澄心湖碧绿如旧,天上云絮投下一片片深色的影子,微风穿过湖面,带起湿润的草腥气穿堂而过。
    比起宗主书房,余惊秋更钟意留在这里处理宗门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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