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去找年前存的药,男人就在后边等着,直勾勾的盯着人,一直盯着沈余走过来,又给他上药。
沈余被他看得脸色沉下来,他下手重了一点。
就一个小伤口,对于宗楚而言半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他看着沈余,自发的就学会示弱这个词。
沈余出气的动作一按,他就立刻沙哑的叫疼。
男人低沉的嗓音说过很多话,但是这一个月来,说得全是沈余未曾听过,也没有想过会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沈余只顿了一下,他抬眼,宗楚见到他的视线,立刻就老实下来了,抿抿唇道:“那……不疼了。”
好像是他逼得一样?
沈余放下他的手,也没说话,继续出去干活。
男人在房间中多停了一秒,抬手看看包上的绷带,眼底逐渐涌上笑意。
他聊开门帘出去,一边喊着:“茶根,我来了,我来炒菜,你去歇着。”
嗓门大的可以。
连隔壁的屋子里热热闹闹的村民都安静了一秒。
杨河更是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慢慢的离远了一点,抬眼就看见沈余薄怒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脸,青年狠狠刮了嬉皮笑脸的男人一眼。
杨河看着,忍不住摇了摇头,继续洗自己的菜。
因为他经历过,所以对于沈余和宗楚的事,不只是因为插手可能也没用,他没在干预进去,更多的是因为觉得这段关系似乎还有救。
沈余是一个需要足够安全的人。而很明显,这个因为沈余命都可以随便给出去的男人,能给沈余的安全感或许短时间内,或许一辈子,也不会有人能替代。
好多人后来一起帮忙,这顿饭热热闹闹的在下午四点的时候结束了。
背着“没有礼貌”标签的男人自发的出去送客,本来村民看见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点胆战心惊的不敢多说话,后来发现就连出来送客他眼睛都一直看着后边的沈余,人们紧张的心思激就都放下了。
有小沈老师在,看来这个人应该也不会做什么的吧?
他当然会做些什么!
宗楚眼底发黑的看着沈余和杨河在后边说话,声音太低了,他完全听不清。
杨河虽然最近很老实,但是他在宗楚眼里就是最碍眼的人,烦人程度和危害程度堪比炸弹的那种。
他和沈余说什么呢?他一个大龄单身汉,有什么能和沈余说的?
男人勉强扯着嘴角送完客,甚至还得了几句谢谢,心不在焉的应了,马上就回去沈余身边。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服,是在市场上沈余给他买的,宗楚很珍惜,就差晚上睡觉塞在被子底下藏着。
依照他的意思,手臂直接就想象征占有的搭在青年肩上,但是沈余轻飘飘看过来一眼,宗楚就立刻把手放下去了,但是仍旧表情不太好看。
他阴鸷的看了一眼杨河,再回到青年身上,变得可怜了八个度:“茶根,我们进去收拾房间吧。我来,你看着。”
村里没什么讲究的,地面上都是吃完的瓜子皮,扔了一地。
宗楚当然不会让沈余去干这个活,只是扫地而已,他只学了一次,就能扫的干干净净,而且那次沈余虽然没说,看他的视线却温和了几个度。
杨河耸了耸肩,道:“我有些事情和沈余说,你先去吧,一会儿我们去接替你。”
我们?
他用我们这个词?
男人的脸色更黑了,宗楚去看沈余。
显而易见,青年只是很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觉得累的话,随时可以去休息。”
宗楚咬牙“……我干。”
他全都干完了!
沈余还是对这个该死的人这么好!至少比他要重要一万倍。
男人愤然离开,和里屋的沈宝面面相觑。
沈宝咬着手指头看他。这个坏人带他玩飞高高,所以现在在沈宝的心中地位已经小幅度的提高了。
宗楚冷酷无情的对他说:“看什么?你也没他重要,你是老二。”
沈宝:“……呜。”
小孩咬着手指头眼睛一扁。
男人心神聚散,立刻扑上去捂着他的嘴,只能气急败坏的低声道:“行行行,你是第一还不行?别哭求你了祖宗。”
沈宝勉强吸了吸气,然后伸手。
宗楚:……
他面无表情的松手,把他举高,然后屋子里就穿来沈宝细声细气的笑声。
院外,沈余呼吸凝成了一团白气。
他收回视线,看向隆村高山的雪白山尖,手指无意识的一下一下搓弄着干枯的花枝——原先开的很茂盛,和人都差不多高。
杨河笑了笑,他也看过去,道:“他和沈宝相处的还不错,嗯?”
过了很长时间,青年才很轻的“嗯”了一声。
杨河跺了跺脚。
一个人是真情还是假意,其实很直观的就能看出来,更别提或许有人图沈余什么,会骗他,但是换成宗家货真价实的掌权者,他有什么可以求的?
要说有,也只是求沈余一个。
杨河只是出于自己当初的遗憾,才会选择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他看了眼身侧的青年,连沈余都没有发现,他脸上的苍白已经逐渐褪去了。
也侧面证实着,宗楚做的的确还不错。
至少他的目的达到了,现在的沈余哪怕是在夜晚,也很难在把仍然睡在地板上,每晚前都会检查好他的被子,然后守着他们的男人和前世那个冷酷狠绝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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