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分神,叫文昌和文偃也逃走了。
月皎和应不悔追人去了。晏杜若和桑娆慌忙来确定晏归之安危,从那大窟窿落入殿来,便见晏归之从一堆碎瓦中起身。
晏归之道:“我没事。”
晏杜若道:“吓得我一身冷汗。”
晏杜若走过去,将她全身上下细看了一遍,只嘴角有点血迹,身上齐整,灵力平稳,确定没受重伤这才松了口气,她道:“你方才怎的走神了?”
晏归之抖了抖身上灰尘,道:“看见了一熟人。”
“熟人?哪个?”
“潮音。”晏归之看向晏杜若,徐徐道:“潮音就是舒贵妃的亲信。”
晏杜若脑子空白,愣愣问道:“哪个潮音?”
晏归之道:“勾栏院里那个潮音。起先我嗅到她身上的气味还不能确定,如今看到她的眼睛,看的分明。”
“等等。”晏杜若道:“不是。舒贵妃的亲信一年前就在了,可你半年前不才去过勾栏……咳,你半年前不才见过她吗?”
“我并未见到她。”晏杜若看桑娆,说道:“我半路被桑族长劫走了。”
桑娆却笑道:“我道晏族长不近情/色,原来这暗地里去勾栏院去的这勤。”
晏杜若呵道:“你这赖皮蛇,莫瞎说,我七妹只去过两次,一次办理族务,一次被你这厮非礼,这账还没找你算呢!”
桑娆道:“只见过一面的人,晏族长看她的眼睛便能认出是谁?”
晏归之不理桑娆揶揄,只道:“潮音是鲛人族族人。”
此言一出,桑娆微微变了脸色。
桑娆沉着脸色道:“你当真确定是潮音。”
晏杜若奇道:“怎么,你也认得她,你是她恩客?”
桑娆冷冷的觑了眼晏杜若,沉声道:“我没见过她,应不休见过她!”
晏归之摸了摸嘴角的血迹,手指轻捻,道:“我在她身上留了标记,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晏归之等人出了结界外,九阳带着一队侍卫在外守候,见晏归之出来,忙道:“仙尊。”
晏归之道:“九阳,有事央你一做。”
九阳俯耳过去,稍顷,道:“是。”
几人回了绮阴宫,不多时应不悔与月皎无功而返。
晏归之召来月皎月皓,扎破手指,交与两人一滴鲜血,对两人嘱咐道:“查到那人藏身之处后莫要打草惊蛇,先回来报我。”
“是。”月皎与月皓领了这鲜血,朝外去了。
……
日暮时分,苏风吟,桑娆,晏归之,晏杜若一桌上用饭。
晏杜若往这排骨夹去,桑娆早一筷子拣去,桑娆往这兔头伸手,晏杜若两跟筷子往兔头上一插,扒拉去了。
你来我往,不得安生。
苏风吟却不动筷。晏杜若道:“今日这饭菜味道怎么不一样,郝廷君给你换了厨子了?”
苏风吟笑笑,恰逢重岩走来,托着菜盘,苏风吟道:“这些是重岩做的。”
晏杜若还没见过重岩,道:“这谁?”
桑娆意味深长道:“风吟昔日旧友,重岩。”
晏杜若挑了挑眉,看向晏归之,晏归之面色不转,只慢条斯理的用饭。
重岩同晏杜若打了招呼,晏杜若亦是对她点了点头。
重岩将一花瓷碗放于苏风吟面前,笑道:“雪鸡藕丝羹。”
苏风吟欢喜的接过,原来是在等重岩这道菜,她道:“不知你厨艺退步了没有。”
重岩又将一碗放在晏归之面前,启了启口,顿了一下,道:“归之。”
“我如此唤你,你不会介意吧?”
晏归之道:“不会。”
重岩道:“莲子百合羹,我连着一起做的,你也尝尝,算是……”重岩一笑,说道:“我们初次相见的见面礼。”
桑娆长长一叹息,软语低诉:“似我们这等没福气的人呐,就是没羹吃,谁叫我等没个会下厨的朋友。”
桑娆道:“二狗崽子,你说是吧。”
晏杜若:“……”
重岩歉然道:“我与风吟多年未见,此番难得相逢,也想一表这些年思想之情,所以做了这羹,可惜今日不凑巧,后厨食材不够,做不齐四碗,等来日得空,定也做了羹汤给二位尝尝。”
苏风吟拿着调羹细尝了一小口,眼眸眯起,那般模样倒是像那兽态的狐狸,细眯着眸子微笑,乖巧萌态,重岩垂眸望着她,嘴角微扬。
苏风吟向桑娆道:“这一桌子菜都是重岩做的,你莫要不知足,再嚼舌头,这些也没得吃。”
桑娆道:“哎呀,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本尊伤心欲绝,伤心欲绝!”
苏风吟觑着桑娆,道:“哪个是新,哪个是旧。”
桑娆笑道:“用饭,用饭。”
晏归之端起那碗莲子羹,尝了一口,沁香甘冽,肺腑清爽,咬碎莲子后,有一阵苦味,晏归之顿了一顿,又用调羹舀起一颗莲子,咬下一半,见里面果然未除莲子心。
晏杜若在一旁见了,问重岩道:“你怎知我七妹吃莲子不除心的。”
重岩只道:“我是忘了除了。”
晏归之抬眸望着重岩,重岩面上那一枚泪痣在笑靥中如罂粟绽放,吐着致命的芬芳。
重岩见晏归之望她出神,便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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