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在叶俏拉开车门那一刻,豆大的水珠落到身上。
她抬眸看了眼天空。
“津北的天气果然就像书上写的那样阴晴不定啊。”上车后的叶俏这么对路行止说:“明明早上太阳还大得像在夏天。”
“嗯,习惯了。”路行止笑了笑。“所以我哥总习惯在车上放一把伞。”
这辆车是和路仰止借的。
不过说借也不合适,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路仰止买来送给路行止的成年礼,只是路行止几乎没有用到,平常就放在路仰止家的车库里。
叶俏点头表示理解。
“总比突然被淋成落汤J好。”
“是啊,未雨绸缪。”
话落,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引擎发动的声音和空调运转的声音都很明显,接着便被渐大的雨声给盖过。⒭ǒúшenшú.ⅵp(rouwenwu.vip)
“常沁没有为难你吧?”
许久后,路行止开口。
叶俏“嗯”了声。
“你觉得我像是会被为难住的人吗?”
她反问,路行止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先是怔了下,接着,棕色的眼底漫出星星点点的笑意来。
叶俏仍旧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倾盆大雨筑成雨幕后把眼前的景色渲染得一片朦胧,与不远处四散的街灯光影融合在一起,塑造出光怪陆离的氛围来。
“坦白说……”叶俏舔了舔唇,不知道是刚和常沁说太久的缘故还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嘴巴干得很。“我有点紧张。”
闻言,正准备拉下手刹车的路行止动作一顿。
他偏过头望着叶俏。
下巴尖尖,杏眼明亮,姣好的侧颜像是被精心丈量过后打造出来的艺术品,让人不忍心见到上面出现哪怕一点的瑕疵。
而于路行止而言,所谓的瑕疵便是悲伤与愤怒,委屈和难过。
叶俏不自觉地坐得更板正了些。
路行止的目光不带情欲色彩,却有着炽热的温度,让叶俏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不是暖气烘托出来的错觉。
她只能故作镇定地耸耸肩。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其实……”
“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
路行止如此道。
叶俏不小心偏移了角度,与路行止对上眼。
刹那,原本要说的话就像被橡皮擦擦过般忘得一乾二净了。
深邃的瞳仁像一汪湖水,温柔袅袅升起,如沾黏在窗板上的雾气,不知不觉间便将叶俏整个人给团团包围住。
“我那么喜欢你,所以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你的。”路行止把话又重复了一次。“你值得被所有人喜欢,俏俏。”
后来叶俏才知道,原来路行止早把事情都高定了。
他将和常沁分手的理由跟路仰止讲明白后,路仰止就直接替路行止把前因后果都跟父母说清楚了。
“没想到啊……”
“嗯?”
“行止哥哥是芝麻馅的。”叶俏突然转身、垫脚,接着毫不客气地捏了把路行止的脸颊。“明明看起来是白汤圆啊哈哈。”
“嘶……”
路行止没料到她会突然上手。
“你轻点啊!”摸着自己无辜遭殃的脸颊肉,路行止夸张地瞪大眼睛。“想谋杀亲夫啊。”
闻言,叶俏笑了。
“没名没份的,什么亲夫。”
路行止当然听得出来叶俏是在开玩笑。
然而他还是板起了脸孔。
“谁说没名没份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扯证。”
“好啊。”叶俏接下他的话。“就怕你不敢,哼。”
末了,还刻意用鄙视的眼神瞄了男人一眼。
叶俏的眼尾勾着点红。
晃过视野中,彷佛一条红线,无形中就把路行止的心给圈住了。
于是,他一时脑热,直接冲动地将话给说出口:“那我们现在回去就去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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