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庙宇里行走的时候,阿贝多早已因为力量的碰撞与共鸣来到两股力量真正的战场。这里是一片漆黑与阴翳,湿润厚实的泥土掩藏尸骸,不被解救不被神认可的灵魂镇压于此,他们哀嚎着哭泣着愤怒地咒骂,死前最后质问神明的手破开泥土试图抓住每一个生命,将其拽入自己所处的泥塘。
阿贝多踩过这些手骨继续前进,他带来的器皿里没有装上咒灵,倒是装进了不少被神性所感染的泥土。
看来从这里出去后,阿贝多有了新的研究课题。
继续往前走咒力在不断减少,充斥着负能量的咒力似乎后继不足无法再突破,只能恹恹地龟缩在黑暗的甬道里等待下一次突围。失去了黑气的视线遮挡,前方一览无余,阿贝多能看见眼前是一方巨坑,被当年那个陨石所砸出来的坑洞。
坑洞上方是庙宇的残垣断瓦,那些砖块瓦砾被透明的光罩阻挡在外面,因此才没有掉落在坑洞掩埋住这里本不该出现的武器。
在坑洞正中央枪尖泛着金光的长柄武器插入坚硬的石层中,漆黑的枪柄屹立在外面,如同他真正的主人那般在岩层中承受时间的磨损。阿贝多尝试着向武器靠近,岩元素的共鸣让他能考近几步,但还是无法彻底接触到这柄长木仓。
站在那里的阿贝多也不气馁,就地掏出写生本子描绘长木仓的模样,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旅行者曾提到过的贯虹之槊。
旅行者身上有很多秘密,他能从奇奇怪怪的地方捞出武器,也能从所谓的武器池里捞出失传或丢失的稀有武器。这贯虹之槊是空当年倾家荡产捞出来的,据说没多久就将这把武器交给了璃月的往生堂客卿,为什么如今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还是要先找到回去的道路。阿贝多这么想着,准备原路返回。
“阿贝多?”
熟悉的声音在阿贝多耳边炸开,成功拦下了白垩之子离开的脚步。阿贝多转过头,此时贯虹之槊上浮现出一个虚影,暖金色的长发从那人肩膀上滑落,同色的眼眸惊喜地看着阿贝多,“我找到你了!阿贝多!”
“空?”阿贝多微微睁大眼睛,他难得一副惊愕的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带你回去,砂糖还有蒙德的大家,他们都很担心你。”彻底从贯虹之槊中脱离出来的空又虚弱了几分,他活动着身体想向阿贝多走去,却被看不见的屏障阻拦,“咦?我怎么出不去。”
看着动了起来后又虚弱几分的旅行者,阿贝多连忙喝止了对方的行动,“空你别动!我走过去。”担心对方再行动下去会彻底消失的阿贝多抬脚靠近贯虹之槊,身上的神之眼流露出更多的元素力与贯虹之槊的力量对抗,“没法靠近了吗。”
然而这点力量与一个神明武器所流露出来的浩瀚力量相比,还是太过于微弱。阿贝多相较于之前也只是前进了那么几步,距离空还有一个手臂的距离。
空推动着面前的岩元素壁,身上与神像共鸣后获得的岩元素能够使用,但不像阿贝多那般能保护自己不断前进。他凝视着额头上冷汗涔涔的炼金术士,不甘地喊住还想支撑着走来的人,“阿贝多,停在那里吧。神明的力量没那么好对抗,我能有办法离开这里。”
呼哈。
白垩之子喘着气,这就是来自神明的威压吗。他心惊于这股力量的同时,也不甘就此放弃,已经放弃了……这次机会不能再放弃了。擦拭掉头上在神明压迫下产生的冷汗,阿贝多站在原地重新冷静思考,空现在这副模样与鬼魂无异,是否能让他附身于某个东西,再被自己带走?
这么想着的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被启发的空询问跟着自己一起来的子系统。
子系统飘浮在空身周,模拟出来的机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出生’不久,带了一股子奶味,“理论上可以的,但是宿主只能寄宿在人类身体里。只有人类身体是可以容纳灵魂……人造人也没问题。”
阿贝多一惊,这个系统一照面就把自己真实的身份暴露出来了,能一眼看透生物本质的非生物体,就跟空之前身边的派蒙一样让人好奇。
“阿贝多?”旅行者空有些担忧地看着陷入沉思的人造人,他担心系统直白地指出对方身份会令炼金术士不快,“你还好吗?”
“我还好。”被熟悉的声音从思绪里唤醒,阿贝多探究的目光扫过空中漂浮着的系统,视线重新放在空身上,他注视着那双暖融融的眸子,“我不在意你进入我的身体,只是——你这般进入我的身体里,那位不会吃醋吧?”
不说还好,一说空就想起了那个几次三番惹他生气的仙人,脸色瞬间臭了下来。空在阿贝多关心的视线下,咬牙嘴硬,“不、才不关他的事情。现在是带你回去更重要,不用去在意无关的闲杂人等。”
瞬间明了两人又闹矛盾的阿贝多转移话题,他看向子系统,“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很快就好。”子系统晃了晃圆滚滚的身体,它贡献出本体交给它的部分能量包裹住空的灵魂,再将其压缩透明之后,塞入了阿贝多身体里。
重新睁开眼睛的阿贝多澄澈的绿眸里划过一丝金芒,能控制这副身体的空又将控制权还给了身体真正的主人。第一次体验自己能清楚认识到身体里另一个灵魂存在的阿贝多,感觉到了新奇和探索欲,他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子系统,“这个……和你身边的那个小家伙一样有趣,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研究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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