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也很称职地不断给她提供着消息,并没有因为那晚被向喻秋打了一顿就撒手不管。郝书尧觉得他一定是爱上了侦探游戏,毕竟男生奇奇怪怪的癖好她也很难理解。
可是唯独一直没有头绪的就是徐迪的去向,她知道罗维并不是万能的,但也只能相信他。
毕竟她没了向喻秋,已经靠无可靠了不是吗?
目前唯一的线索都指向徐迪,那个曾经因为喜欢她而做出疯狂举动的学生,现在又再次因为她,想要对她心爱的人下手,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管。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郝妈妈显然是把她知道的关于女儿和向喻秋的事情都告知了田源。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一时不知道是喜是悲,偏偏医生不让他抽烟,只能靠在床头疯狂叹气。
喜的是女儿终于找到了她爱的人,悲的是对方竟然是向喻秋,他的半个徒弟,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女人。
“爸,妈都跟你说了吧。”
“哎……你先坐吧。”田源叹了口气,把枕头垫在腰下,撑着坐起来,用略带疲惫的眼神看着女儿。
“大概是我老了,我都看不出你和向喻秋到底哪儿像了,一个文文静静,一个上蹿下跳的,是怎么看对眼的呢?”
田源咳嗽不断,这些天他的身体明显一天不如一天,手术期也不得不提前,如果情况好的话,他至少能挺过这个新年。
听到女儿竟然喜欢女人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无法接受,怎么好好的一个女儿就……
“你跟我说说她到底哪儿好,为什么非她不可呢?”
书尧有些无奈地看着父亲,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爸,您喜欢一个人难道是因为她完美吗?我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可你真的愿意扔下她吗?”
田源摇摇头:“这跟你俩的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喜欢一个人,就因为她的性别,我就要放弃吗?爱情理想中的样子就是没有束缚的,您应该很清楚我的性格,我不会轻易放弃,除非她先放弃我。”
“你呀……”田源叹着气,却连一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今天他特地避开郝妈把女儿叫来,就是害怕两个人再吵起来。
这个家对女儿的不公他都知道,既然没有在她受苦受难得时候站出来,又有什么资格在她收获爱情的时候跳出来指责呢?
田源深知他没有那个权力。
“书尧,来。”田源招招手,示意女儿来床边,“下周三我就做手术了,这一躺上去就不知道能不能下来了,爸爸这辈子都在做错事,没有及时阻止你妈妈和弟弟,是我的错。”
“我真不怪您……”
“你听我说,小秋的为人我知道,但和你不合适,你懂吗?你和她在一起只会是自讨苦吃,你还是……”
“我不会后悔的。”郝书尧眼神坚定,她相信自己,更相信向喻秋。
“行……你们年轻人都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也无话可说了,我同意你俩在一起,可最好别让你妈参与进来。”
书尧点点头,额角那片淤青还未消散:“我知道”
“好,那你快走吧,你妈差不多要回来了。”
“爸。”书尧还没踏出病房,没走两步又转身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的,向喻秋说她忙完这阵就回来看您。”
“好,我答应你,等着她回来。”
田源摆摆手,目送着女儿离开,闭上了酸涩的眼睛,抽出了放在床头柜子里的几张信纸,垫在腿上写了起来。
就让他最后再为女儿做点什么吧。
向喻秋这边的消息是发出去了,但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五六天过去都没有消息,她都怀疑那个帮忙办事的男人是不是在骗她,宫校长现在没准正乐呵呵地收着来自各个地方的红包呢。
她现在像极了一条忧郁的冻带鱼,每天躺在床上只能盯着天花板看。她都有点后悔把郝书尧拉黑了,是不是很多事情明明是可以解释的,却都被她俩搞复杂了?
她惦记着郝书尧的重感冒,总是忍不住想问她怎么样,可每每打开通讯里,拨号键却怎么都按不下去。
向喻秋,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没骨气?你是郝书尧的女朋友,不是她的舔狗。这次明明是她有错在先,一定要她先道歉才可以!
但是……她先联络着提醒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趁她还在碎碎念的时候,手已经比脑子快一步帮她把拉黑解开了。她那个心里想什么会不自觉说出来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犯了,竟然把siri喊出来了:
“好的,正在给老婆-手机打电话。”
正在向喻秋手忙脚乱挂电话的功夫,郝书尧显然手比她快,先一步接了起来:“怎么了?”
还好,听声音已经不生气了。
“那个……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给我道个歉?”向喻秋刚刚骂的时候气势很足,到了现在反而有点吞吞吐吐。
“你说什么?”郝书尧正跟着罗维在网吧找徐迪,因为最近的登录IP在这一片,而里面又很吵,没听清楚。
“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道歉?”
“向喻秋,你都多大人了……”郝书尧无语地叉着腰,踮起脚尖在一台台电脑间努力寻找着。
“郝小姐,你那边有线索了吗?”罗维转了一大圈绕回来,也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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