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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零柒:“……”
    “我宠物。”陆零柒赶紧解释了一句,防止李雪想到什么奇怪的人外play。
    李雪小小吸了一口气:“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万磁王?蜘蛛侠?神奇女侠?还是绯红女巫?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是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
    陆零柒耸耸肩:“超级英雄不会这么惨兮兮地躲在山洞里。”
    她席地而坐,问时安:“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时安声音沉稳:“我和她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风声小了点,我们准备找易阑珊她们,她们混进内部了,可以给我提供一些方便。”
    时安顿了一下,将放在李雪身上的目光收回来,看向陆零柒,挑眉:“你要走?”
    陆零柒点了点头,她笑了起来,一个非常真诚认真的笑容,与李雪之前看过的都不一样。
    这里的人……怎么说呢,他们也会笑也会哭,但那种表情,让李雪觉得他们的脸只是一张罩子,像脱水的皮,与血肉完全分离,笑容好像会随时消失,哭泣也仿佛被安装了开关,能在该流泪时流泪,又在该停止的时候停下。
    她看着陆零柒笑,不知道怎么地,心口跟着一起暖起来,好似洋溢一种迷一般的自信和希望,她可以感受到她整个人灼热又滚烫的执着。
    “我要回去找流民。我要结束这样的统治。”陆零柒踌躇满志地说道。
    她说话时总带着一股激情和韧劲,换成别人,李雪或许会认为她是在说大话,但这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偏偏给人一股分量十足的信赖感。
    “我可是……”陆零柒弯了弯眼睛,清亮的眼睛映着照明灯的光影,“我可是埃克特帕斯。”
    时安慢慢直起身,背后是一段光的触须无法触摸到的昏黑,她声音低沉,带着沙沙的喑哑:“大人……祂把你教的很好。”她拍了拍陆零柒的肩膀,“你很好。”
    ……
    早上五点的时候,刘敏定时醒来。此时距离监狱的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她小的时候就被周围人认定是“不良少女”。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被冠上这个名号的,好像一夜之间,大家默契地开始觉得她无可救药。
    可能是留了长指甲,上面涂着亮晶晶的指甲油,可能是不听学校要求把刘海剪短再或者是成绩不好。
    “你这样长大了就知道后悔了。”她的班主任高声训斥她,痛心疾首的样子。
    刘敏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生气,她不过是今天没有穿校服。
    她从来不是集体意识很强的人。当班集体参加团体的活动时候,大家甚至会因为比赛失利一起流泪,而她只会觉得无比尴尬,格格不入。
    渐渐的,她就真的按照他们口中的不良少女一样行事。
    当时的刘敏想法很单纯,既然你们说我是坏孩子,那我就坏给你们看嘛!
    于是她仗着有几分姿色和学校里的混混老大谈恋爱,抽烟,泡吧,第一次去KTV她甚至还穿着校服。
    她的爸爸妈妈好像也认了这个命,放手不再管她,反正她还有一个弟弟。
    刘敏疯得肆无忌惮,一次喝酒,她被人下了药,醒来的时候和一个陌生男人躺在了一起。
    她不认得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算什么。
    但不幸的是,几个月迟迟不来的月信让她最终得知了自己怀孕的事实。
    隆起的肚子越来越明显,她没钱去打胎,于是再去找那个睡了她的叫郑斌的男人要钱。
    她没有强奸的概念,她根本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不知道有时候一着行错,人生满盘皆输。
    郑斌当时快三十岁,迟迟没有女朋友,听说她怀孕,他的父母比他更热心,也不问女孩子的身份,更不在乎她的年龄,更没有打听他们奔三的儿子是怎么让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怀上孩子的,反而是主动上门找到刘敏的父母提亲。
    两个人稀里糊涂在一起,刘敏生了一个女孩,郑斌父母失望地叹气,开始在网上寻找一些接男孩的偏方,什么调理酸碱性,再或者饮食,喝一些乱七八糟的中药,甚至连夫妻之间的体位都有讲究。
    刘敏给女儿取名叫郑梦莹,一个有点像总裁小说清纯女主的名字。
    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科目的是语文,她喜欢在草稿本上写一些小说,密密麻麻的字,充斥着她不着边际的幻想,文笔幼稚,词藻堆砌,但一度被周围的人竞相传阅,这是她童年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
    生孩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晚上发生关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以前郑梦莹以为抗争很容易,大人们怎么说,她反着做。
    渐渐的,她发现其实自己压根没有这个能力。
    这甚至无关达尔文主义的弱肉强食,只是单纯的,整个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你看,所有人都要结婚,那她也要结婚。
    所有都要生孩子,她也要生孩子,如果她不这么做,压力往往来源于最亲近的人。
    她的父母说他们是爱她的,给她吃的穿的让她上学,没有亏待过她,是她不争气。
    当所有男人的正常生活都是需要一些普通女人拼尽力气才能获得的时候,生活便对“刘敏们”显得太残忍了一些。
    刘敏和郑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不爱他,却要时不时尝到他的口水,闻到他身上浓烈刺鼻的体味,这样的味道随时充斥在她身边,无缝不入,有时候她还要承受他的虐打,她跟一个陌生人脱光了做,每天,每夜,未来的每天,每夜,她都要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忍受他口腔呼出的气体,忍受他油腻的头发拱在自己的脸上,肥大恶臭的舌头在自己的口腔乱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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