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被剑气波及,幸灾乐祸地嘲笑道:“恭喜道友,你是这场第一个被淘汰的人。”
剑修气鼓鼓地瞪向说话之人,旁边有人道:“看开点,别人都是被打下台,你好端端地被传送下台,坐在这么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还能接着看比赛。”
剑修暴怒,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吼道:“老子宁愿被她打下台!”他想了想觉得不对,又啐一口道,“呸!是那女人耍阴招,要是堂堂正正地跟我打,我才不会输!”
“那很难说哦,她都还没动用神符,我听说她手里是枚五位神符,其中三尊神灵虽然以前没怎么听说过,但是战斗力不俗。”
嗤笑声传来,一道身影从看台入口慢吞吞走进来,不屑道:“都是从沧琅秘境出来的修士嘴里传开的,那些小门小派的散修,哪见过真正的大神神威是什么样。”
这句话如同一点火星投入炮仗中,立即有散修撸袖子朝着声音传来之处,不满吼道:“散修怎么了?散修也能在这擂台上把你们名门修士揍下台!”
“哦?”来人站定在入口的两层台阶上,一身暗紫绣金纹的圆领窄袖衫,腰间佩戴越望宗弟子令牌,上面以小篆浮雕有“莫惑”二字。
莫惑抱臂居高临下的觑着散修,眨了眨眼笑道:“我很期待有机会能跟道友同台,被你揍下去。”
撸袖子的散修冷哼一声,很有点不畏强权的勇气,但目光扫见跟随莫惑身后一起走进来那人时,脸色却蓦地变了变,话音一下被堵在了喉咙里,讪讪地低下头,默默退入人群背后,从另一侧台阶离开了柔兆场的看台。
莫惑回头朝他身后之人挑眉,勾住他的肩膀促狭道:“哎,师弟这么俊俏的一张脸,怎么话还没说一句就把人吓跑了呢?”
柳无夭根本没搭理他,只面无表情地望着比武台上的打斗,符箓的火光映照在他眼底,倒是为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瞳增添了一点神光。
看台上的人群低声议论,“那就是柳无夭?伏月真人新收的弟子?”
“是他,今天这一场,跟他同台的另外十九人都被他暴揍下台,谁要跟他分到同一轮谁倒霉。”
“反正这场每轮只淘汰十个人,剩下的十人都自动晋级。”
“跟他同台的不管晋级没晋级的,都是重伤,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去参加下一场呢。”
周边的议论窸窸窣窣地飘来越望宗两人耳边,两人毫不在意,莫惑还颇为自豪道:“师弟你这可算是一战成名了。”
柳无夭无动于衷,莫惑早就习惯他这个师弟的脾气,自顾自继续道:“裴紫英新收的弟子看起来不错嘛,没想到临光院都破落成那个样子了,她也愿意去,啧,还是个小美人,眼睛长得又大又亮的怎么就这么瞎。”
比武台上一身明艳劲装的少女偏过头来,遥遥往看台上扫来一眼。
“哎呀,被她听见了。”莫惑抬手捂住嘴,视线却不偏不移,还满含挑衅地挑高了眉。
宣芝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专注眼前对战。
莫惑哼笑一声,歪头低声说道:“据我所知,咱们段师兄很有可能就是死在她手里,段擎风虽然叛出师门了,但他到底是师尊第一个亲传弟子,在师尊心中分量你我都不能比,这次法会要是输给她,师尊可要生气的。”
“不会输,我会为师兄报仇。”柳无夭语气笃定,台上的人在他看来处处都是破绽,弱得不堪一击,“她真元成符的速度太慢,五行之力操控也不流畅,在我手里坚持不住一招。”
莫惑摆正脸色,不赞成道:“哪有什么仇不仇的,段擎风做错了事,步入歧途,人人得而诛之,咱们越望宗可不能徇私。”
柳无夭沉默片刻,颔首应道:“是。”
莫惑又恢复一派散漫,继续道:“我的傻师弟,她是神符师,倚仗的是神力。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明明有神符在手,还费心费力地将五行符咒炼到极致?”
“我看了沧琅秘境流出的影像,她的神也不过如此。”
莫惑摇头,“北冥鬼帝呢?”
柳无夭默了默,“鬼帝受天道台责罚,没这么快恢复神力。”越望宗内神、鬼符师都不算少,想要知道这些消息并不难。
比武台上钟磬声响,比试结束,宣芝抬眼往看台入口处看去,那里的两个人已经背身出了看台。
宣芝成功晋级,登上第二层比试台,裴故领着她去吃了一顿好的,大师兄在外的朋友实在太多了,从法会会场走到城中,两人行的队伍不知不觉渐渐壮大。
到了酒楼,愣是开了两桌才坐下,饭桌上热热闹闹,宣芝就像是年夜饭上被重点关照的年龄最小的孩子,就差喊她起来表演个节目了。
一顿饭下来,比上台比武还累。就算有裴故帮她挡酒,宣芝喝了两杯,也有些晕乎,指着天发誓,再也不想跟师兄的狐朋狗友一起吃饭。
大师兄和大师兄的狐朋狗友们表示很伤心。
回到住处,宣芝那点酒气早就散了。
裴故在看台上观看自己师妹比试时,也留意到了越望宗两人,他问道:“你看了柳无夭的比试么?”
宣芝点头,柳无夭不与任何人结盟,一上台便立即出手,比试才开始不到片刻,就送了三人下场,而且全都是重伤。
他出手狠厉,使得台上众人全都忌惮于他,躲避他不成,于是飞快联手对付他。柳无夭在众人围攻下,依然不露下风,他甚至为了不提前结束战斗,故意留有余地,不会让人彻底失去战斗力,控制台上人数高于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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