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念抬手用力揉她的眼角,将她本来就有些红肿的眼角揉得更加殷红一片,“对,就是这样,眼睛红红地去找他,把他拿捏住了,你再随随便便道个歉,给一棒子再给一颗糖,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免得他恃宠而骄。”
宣芝余光瞥了一眼另一侧的云倦,白衣剑修双手拢袖站在那里,仿佛是个纸雕的人,一动未动。
施念念又往她手里塞来一张黑底金字的符箓,教导她如何使用,“这是通感符,上半部分为阳符,下半部分为阴符,使用的时候一分为二,阳符贴在他身上,阴符贴你身上。”
宣芝捧着这张与众不同的符箓,仔细看了上面符文,的确上下对称,一阴一阳,“这有什么用处?”
施念念戳她的额头,“你笨死算了!阴魂死去的时间久了,他们作为人的感官就会渐渐丧失,跟个木头似的。有这张符相连,你们感官互通,在做某些事的时候,他才能跟你一样感觉到快乐。”
“没有比这个更好哄鬼的了,一张不行,你就用两张。”她又抽出一张塞给她。
师姐真的经验十分丰富的样子。
两人身后,云倦终于站不住了,他掩唇干咳一声,抽出剑把山洞里竖起耳朵偷听的鬼魂全都赶回了施念念的鬼符当中。
宣芝恍然大悟,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要是还不明白,上辈子就白在网上冲浪那么多年了。秉承着有备无患,多多益善的心理,追讨道:“师姐,别这么小气嘛,再多给几张。”
“这个符很难画的,你还真不客气。”施念念为了师妹的幸福,忍痛割爱,将装着通感符的荷包整个塞给她,最后又不舍地从荷包里抽了一张符回去,叮嘱道,“但你不能一次全用了,和鬼双修会损阳寿,耗精气,所以还是要节制点,不然吃不消。”
宣芝用力抱了施念念一下,她慎重地将荷包塞进储物袋中,坐上筋斗云和施念念告别。通过自己体内灵脉呼唤秘境,请它将自己送出秘境。
秘境空间波动,宣芝连同雪白的云团一起从虚空消失。
昨夜一夜神力动荡,今日的秘境四处格外清亮,如同水洗过一般,天上晴空万里,朝阳热烈。施念念捻着手中符箓,“外面天气不好,我们今日还是别出去了。”
这样阳光明媚的天气,对阴鬼来说,的确不好。
施念念重新在洞口布上结界,又覆上一层不透光的黑帘,洞中一下昏暗下去,云倦的魂体发着幽幽莹光,无奈道:“你刚劝了你师妹要节制。”
施念念双手捏住黑金符箓,慢慢从中间撕开,符纸从她指尖飞出,各自没入两人身体中。
她满不在乎道:“你以为我拼死拼活修炼是为了什么?元婴有两百年寿命,折损个一二十年,你以为我会怕么?”
云倦说不过她,他向来都说不过她。
另一边,宣芝从沧琅秘境出来,辨认了一下方向,揪住筋斗云往北冲。筋斗云带着她风驰电掣,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两个筋斗两个十万八千里,三个筋斗……
她愣是没摸到北冥的边,还一头撞入了什么结界当中。
宣芝坐在筋斗云上,望着前方冰原上高耸入云端的雪山,雪山山腰有一座冰雪砌成的巍峨宫殿。
一连数道人影从宫殿中飞出,悬空立于四面,封住她前后左右,携带灵力的声音顺着风雪从山巅遥遥传来,“来者何人,闯入昆仑宫所为何事?”
宣芝倒吸了口气,昆仑宫,那个凌驾于修真界之上,满宫都是快飞升的大佬,被称为神灵预备役,清北保送班……啊不是,扯远了。
总之,昆仑宫在原著里属于是个很传奇的地方,就连宫内一个扫地的都接近渡劫期修为。
宣芝抓紧了筋斗云,谦虚道:“各位前辈,在下无意冒犯,只是想问问北冥怎么走?”
风雪中静默了好一会儿,一道声音疑惑道:“北冥?活人是进不了北冥的。”
宣芝不死心道:“这座雪山之后是北冥么?”
“昆仑宫之后是无尽雪原,踏入者十死无生,并不与北冥相接,你就算一直往北也不可能找到北冥入口,且回吧。”
宣芝垂下眼帘,思索了片刻,拱手致谢道:“多谢诸位前辈提点。”她拍了拍筋斗云,云团摇晃倏地从风雪中消失。
筋斗云速度之快,寻常人根本捕捉不到它的踪迹,但这些人到底接近飞升,看到了筋斗云越过雪山奔向后方雪原的一抹残影。
有人立即想要追去,被那道声音止住,“由她去吧,如此执著,或许死后能得偿所愿。”
宣芝踏入雪原之后,连那座几乎与天相接的雪山都消失不见,前后左右俱是一片茫茫风雪,连方向都难以辨清。
筋斗云带着她在这片雪原上转了好几圈,每一处地界似乎都一个样,就像是在原地踏步。
“真是见鬼。”宣芝无比烦躁,她最初那次稀里糊涂便进了北冥,如今有心想找它,竟然找不到了。
这雪原风霜之烈,几乎连她体内真元都要被冻结,宣芝不得不停下来,找了一个避风之处,请出八卦炉,贴着它暖了好一会儿,浑身真元才又慢慢运转起来。
“你当初到底是怎么钻进北冥的啊?”宣芝戳着被冻成了冰沙的筋斗云。
筋斗云一动弹,云团里的冰晶就簌簌往下掉,懵懂无知地在雪原上滚来滚去,欢乐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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