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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筝回握了下:“我叫杨筝,您谬赞了。”
    戚扬没陈念恩那么多弯弯肠子,直接问道:“你多大啊?我还以为写那么冷门题材的作者都得三四十岁了!”
    杨筝道:“28岁。”
    戚扬一愣:“我以为你顶多25岁来着,没想到比陈念恩大七岁,比我还大一岁,看着好年轻啊。”
    杨筝道:“谢谢,您看着也很年轻。”
    “那个……麻烦您给我放个成音”陈念恩出声打断了社区人口普查委员会工作人员一样的戚扬。
    戚扬进来时就瞧见了茶几上的星巴克,喜笑颜开:“好嘞!”
    她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指挥,“你先用钢琴弹一段吧,不是说没想好用轻柔点的调调还是狂野点的调调嘛,让作者本人选。”
    陈念恩看着杨筝道:“献丑了……”
    她没翻谱子,落坐时动作优雅。
    这支曲子陈念恩从年初琢磨至今,前前后后打磨了不下七八遍,希望能把杨筝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融进这支曲子,听者能随着音乐回忆起所有重要的剧情。
    杨筝立在陈念恩身后,看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蹁跹。
    杨筝幼时学过几样乐器,老师说,从一个演奏者的动作就可以看出他的音乐素养,尤其是钢琴。
    入门的手指虽然灵活但动作却不会有美感,手心手背都很僵硬。而苦练多年的,发自内心热爱的,即便无声,他的动作都能给人带来美的享受。
    陈念恩显然是后者。
    杨筝觉得她的这双手生得很美。
    她见过很多双手。有养尊处优的富态手,有幸苦操劳的皲裂手,有沾满油渍的主妇手,有纤细娇柔的少女手……它们之中没有一双比的上陈念恩的。
    常被夸赞学识渊博的杨筝此刻找不出准确的词语来形容。
    歌曲的前奏是平缓温和的,如果这是一部电影,那么这段音乐一定用在主角相识相知的镜头,美好而又短暂。
    当镜头逐步推进,乐曲开始慷慨激昂,矛盾冲突一次次激化最终将他们的关系推向无底深渊。
    结尾收束时曲调苍凉,像是位老者低声诉说他们曾经的故事,或甜蜜或凄美。镜头定格在他的背影,曲终时荧幕也陷入了黑暗。
    杨筝用心在倾听,听完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夸赞的话。
    戚扬最先打破静默:“这首歌真的算陈念恩写歌以来最好的一首了,可以当代表作了。”
    “我怎么区分不了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呢?”陈念恩回首看着戚扬,挑了挑眉,又变成了悦音工作室门口那个一手插兜一手挥舞的高个拽姐了。
    “真的很好,我很喜欢。”杨筝诚恳的说:“比我预期的还要好。”
    “为偶像写歌,当然得尽全力。”陈念恩难得的露出一丝羞赧,“可我觉得还不够好,没法表现林舒梧和齐明緈深沉隐忍的爱情。”
    杨筝听了这段话有些恍惚。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写这本书的初衷了,甚至主角的感情是否隐忍深沉都无法确定了。
    她想了想,话已经到嘴边了,还是咽了下去。
    他们没有那么美好。齐明緈是个彻头彻底的利己主义者,君权对他而言才是唯一。他永远喜欢得不到的,永远不会珍惜既得的。这不是隐忍,这是自私。
    杨筝在心底叹了口气。
    成音融入了现代元素,相较陈念恩的钢琴版本,这个版本的高潮部分乍一听更为抓耳。一曲酣畅淋漓,爱啊恨啊全在里头,另一曲寂寥清冷,只余繁华散尽的落寞。
    两个版本杨筝都很喜欢。
    “我准备先发成音那个版本,再发个轻柔点的钢琴曲。”陈念恩用食指的第二个指节揉了揉眉心,眼睛看着杨筝。
    杨筝说:“都很好,我都很喜欢,一切听你安排。”
    陈念恩憋了一会终于说出藏了很久的话。
    “谱歌词的时候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找我……”陈念恩斟酌了一下词汇,“常来工作室串门啊。”
    陈念恩知道杨筝文采斐然,但歌词需要按曲调来,第一次写难免会有些磕绊,她有点担忧杨筝的乐理知识。
    杨筝能体谅她的想法,莞尔道:“小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乐器,有一定乐理知识。但是很多年没用过了,不知道会不会掉链子。如果有问题一定来叨扰。”
    陈念恩觉得跟杨筝说话很舒适。不愧是搞文艺的,语言表达、理解感知能力很强,说话时会照顾别人感受,礼貌且谦逊。
    虽说笑容都是礼节性的,可让人感觉不到虚伪。
    陈念恩在脑海里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跟杨筝相处的短暂经历,杨筝有时候会不自觉的偏斜一些脑袋,她斗胆猜测,杨筝学得是小提琴。
    一问,还真是,不禁有点得意。
    零零碎碎又谈了些,将近四点时杨筝就要离开了。陈念恩还要留下工作室带下班小朋友,就没有蹭杨筝车回去。
    拽姐站在三色人行道上,一手插兜一手告别,白色的衣袂随风蹁跹。杨筝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
    陈念恩回到工作室,看见戚扬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豪爽地啃着小蛋糕,用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看着她。
    “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过……”戚扬故意扯着嗓子唱。
    陈念恩一记白眼杀了过去:“别唱了,唱得比嚎得还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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