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景微微抬眸,不答反问:“他经纪人跟你说了什么。”
付临:“……”
怎么有种反被套的感觉。
付临啧了一声。
不过他也想知道他出差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以致于沈寒经纪人会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说沈寒这两天一有闲工夫就往温年那边跑,没闲工夫也要强行制造闲工夫往温年那边跑,问他去找温年干什么又支支吾吾的,要不是知道两人的关系,经纪人还以为两人在谈恋爱。
付临自然没敢说“谈恋爱”三个字,只说:“没说什么,就说最近小寒找年年找得勤。”
沈淮景没说话。
付临“咳”了一声,给沈寒这倒霉孩子找补:“全明星快录制了,年年又有点感冒,小寒担心也正常。”
“他感冒了?”
沈淮景声音很淡,淡到像是在问现在几点,可话一开口,付临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有多糟。
敢情他还不知道。
“他跟你说的?”沈淮景又问。
付临靠在门边,看着沈淮景手边那个烟灰缸,里头有一截烟头,还燃着火星,显然是刚抽没多久。
……怪不得小童说他气压低。
“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听出来的,”付临说完,又补了一句,“应该是小感冒,别担心。”
付临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他都知道的事,没道理沈淮景不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
“怎么了,他最近躲着你了?”
沈淮景往后一靠:“嗯。”
付临从烟雾里抬头,认真说:“也不一定是坏事。”
“而且我听说这两个星期他导师布置了什么新任务,他每天都在图书馆待到闭馆才回宿舍。”
沈淮景声音更淡:“我知道。”
所以理性上他才想给温年时间,各种方面。
可他慢慢发现,足够理性的可能是温年,不是他。
沈淮景认命,拿过车钥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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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江大后门的时候,刚好晚上7点,许是因为气温骤降,后街学生不多。
沈淮景给温年打了个电话,没接。
他沉默片刻,重新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周嘉益从小路急匆匆跑了出来。
“沈、沈老师。”周嘉益跑得快,气还有点喘不匀。
沈淮景说了句“抱歉”,周嘉益立刻摆手:“没事,我就在旁边快递室。”
再说也是他自己要跑过来的,有些话电话里说着麻烦。
“沈老师你在这等很久了吗?”
“刚到,”沈淮景问,“他不在寝室?”
周嘉益靠着开到底的车窗说:“半个多小时前刚出门。”
沈淮景:“一个人出去的?”
“嗯。”
“有说去哪吗。”
“提是提了一句,不过像是随口说的,我也不确定,”周嘉益仔细想了想,“…好像说是要去看猫。”
范围大得离谱,又随口一提,周嘉益觉得自己说了个寂寞,可沈淮景却回了一句:“谢谢。”
像是从这个算不得答案的答案里找到了答案。
周嘉益:“……?”
正在他出神之际,沈淮景再度开口:“他感冒了?”
周嘉益回神,点头:“嗯,可能是这两天冷空气闹得,学校里感觉的人还挺多的,不过不严重,就有点鼻塞和咳嗽。”
沈淮景语气敛下来:“吃药了没。”
周嘉益实话实说:“没怎么吃,就喝了一包感冒灵。”
“前两天报告收尾阶段,吃了药他怕困。”
天空开始下起雨,很细,雾气似的。
周嘉益回去后,沈淮景点开手机地图,拐了一条街,找了间药店,买了几包感冒用药。
车朝着萍水街斜风巷开去。
雨似乎大了点,但也就从雾气下成了雨丝,三四分钟才在车窗上覆上浅浅一层,被雨刷潦草拂去。
车子从繁华霓虹灯景中穿过,拐进小巷交错的老街,停在银杏树下。
沈淮景下了车,靠在车门旁抽完一支烟,才朝着后巷走去。
两个转角过后,巷头的红色小摊篷立在那,像是这灰暗街道唯一的亮色。
可篷内没点灯,漆黑一片。
沈淮景皱了皱眉。
不在?
他刚走过去,就听到温年的声音。
“阿姨你先把五块抱走吧。”
不知是正感冒,还是被篷帘一挡,有些瓮声瓮气的。
“好好,我抱着呢,你顾着脚下,小心别摔了!”
小帐篷内几道灯柱来回闪动,像是有人打着手电。
“看得见吗年年?看不见就算了,等你陈叔回来我让他换。”
沈淮景绕过后门,走进去,就看到温年踩着矮凳,正微微踮脚去拧篷顶的灯泡。
五块被李阿姨抱着,像是认出了沈淮景,支棱着身体朝他这边“喵”了一声。
温年循声看去。
狭窄的一方小篷,只有门外漏进的几片微弱光线,可温年还是一眼认出了沈淮景。
“下来。”沈淮景走过来,伸手护在他身后。
温年从矮凳上乖乖下来,解释原因:“灯泡坏了,想帮李阿姨换一个。”
“换好了?”沈淮景问。
温年摇头:“还没开始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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