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孩,直说吧。”
“我要你帮我把师兄叫到我房内。”
“青松这是要算计人了吗?”
“是你说要尽快的。”
“好吧。”宋祁摸着门框就出去了,一路都在循着门前进。
旁边一个路过下属看到了,便问道:“姑娘,可需要帮忙?”
宋祁停了下来,道:“庆阳在哪?”
“方才似乎见先生去煎药了。”
“好。”宋祁继续摸着门前行,忽然意识到左手还拿着个糖,她转身道:“等等,这个糖给你,还未吃过。”
下属一脸茫然地接过了糖,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吃这东西,姑娘怎么给他了,但他还是道:“谢姑娘。”
走廊已经走到尽头,宋祁循着栏杆慢慢下楼去了。
庆阳见到宋祁,疑惑道:“前辈,你怎么来了?”
“青松有点事找你,在她房内。”
“她怎么不过来?”
“劳动我一个伤者来找你,你觉得会是多大的事?”
不叫下属,偏要叫前辈过来,庆阳以为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放下蒲扇便上楼去了,留宋祁待在原地。
方才一路上接收到了很多人奇异的目光,宋祁便摘了布条,凑到水缸前看自己的倒影,眼睛依旧是通红,怕吓到人,宋祁只好自己将眼睛蒙上了。
傅青松躺在榻上喊道:“过来,陪我喝酒。”
“不能,等会还要给前辈换药。”
傅青松这时候已经有些醉醺醺的,她的眼中竟是蓄满了泪,眼泪汪汪的,与平常大不一样,这时候她就像是等着被安慰的小孩,她将酒坛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喊道:“师兄不要我了,师兄是坏人,我离家出走了也不管我,坏人!”
从小看她撒娇,庆阳却每每妥协,小时候粉雕玉琢的,让人狠不下心来,长大后明艳动人,如此这般更是让人无法抗拒,庆阳微微叹息了声,终究是走了过去,拿起酒坛饮了一口,“我喝了,你就不能哭了。”
傅青松抱住了他的腰,脑袋在他怀中蹭着,“师兄最好了。”
庆阳僵直了身体,想要将她的手掰开,她却是抱得更紧了,“师妹,放手。”
“不要,师兄怎么不理我?怎么不跟我在一起?”
“你是我养大的。”
傅青松抬起头,脸蛋红扑扑的,“所以我是你最亲近的人。”
“长兄如父。”
傅青松鼓起了腮帮子道:“什么长兄如父!你又不是我的长兄。”
“那我也算是你的养父。”这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想他今年也才三十五,怎么就当她爹了。
“不是!我是你的童养媳!”
庆阳愣住了,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师妹,别学坏了,那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没有学坏,就是这么用的,就是童养媳。师父看你呆呆傻傻的,怕你讨不到媳妇,所以才将我丢给你带的,这就是童养媳,全天下除了我,没有姑娘稀罕你,所以你只能跟我在一起,师父也没说要你叫我师妹,所以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是我是你媳妇,你别想再拿师父压我。”
看来真的是喝醉了,什么歪理都出来了,庆阳伸手按住了她的额头,“师妹,额头好烫,不能再喝了。”
傅青松从榻上下来,手往上揽住了他的肩,“师兄,我好看吗?”
她平日里都穿着红衣,这下喝了酒,脸也红红的,像施了粉黛,容貌变得更加艳丽,在这暗淡的房中,她便是一抹亮色,庆阳看呆了,开口道:“嗯,好看。”
傅青松笑了,“那师兄喜不喜欢我?亲人间的喜欢。”
“喜欢。”
“童养媳也是亲人,所以师兄你承认了,你喜欢我,师兄你喜欢我。”
看着她的笑颜,又被说中了心思,庆阳的耳根红了。趁他晃神,傅青松踮起脚尖亲了他的脸颊,她痴痴笑道:“这下好了,师兄非礼了我,所以该对我负责。”
“是你非礼我,不是我非礼你。”
“哦,那我对你负责也行。”
“我不用你负责。”
“不可以,我最讨厌欠别人人情了,我对你负责,你一定要受着。”
听她这强势的语气,庆阳觉得自己是逃不开了,伸手回应了她的拥抱,“随你。”
“嗯,师兄要听话。”
“那现在能不能放开我,前辈,不,”庆阳想了会,现在她似乎不清楚前辈指的是谁,于是换了称呼道:“你家老不死的该换药了。”
“老不死的……我去吧。”傅青松放开了他。
“你喝醉了。”
傅青松拿起桌上的酒壶灌了好多下去,她闭上眼缓了会,再次睁开时已经不像方才那般迷糊了。
“你喝了什么?”
“醒酒汤啊。”
连醒酒汤都准备好了,那看来方才说的一番话是早有预谋,“你……”
傅青松嫣然一笑,“师兄,别忘记你说过的话哦,君子可不能反悔,我给她换药去了,回见。”
傅青松刚走出去就见到了宋祁,“嗯?这么巧?”
“不是,刚刚青松说的不要脸的话我都听见了,所以才这时候来。”
傅青松靠着宋祁的肩道:“早知道把你的耳朵也蒙上了。”
“好了,别闹了,我是来找庆阳的,你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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