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跟我说说原因吧?”
“什么原因你不知道?”
廖莹一噎,而后迟疑地问了句:“你还喜欢亦微啊?”
廖繁不说话,阖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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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繁这伤一养就养了好几天,不过年轻人都恢复得快,几天后,伤口的疤痕都结结实实了。
室友都知道廖繁出去跟人打了一架,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问,主要是问了他也肯定不会说。
看他心情不好,大家回到寝室都会默契地保持安静。
只有周志鸿例外,周志鸿这人平时就是个爱闹腾的,最近在追一个妹子追得挺上头,每天晚上回来都要打一会电话才睡。语气腻腻歪歪,一米八大个的人黏糊起来,其他人都鸡皮疙瘩得不行。
何晟还好,他已经有女朋友,并不羡慕。陆延没谈恋爱,也对恋爱没什么向往,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没什么意见。
不过廖繁就不大爽了。
这天,他正在看一篇英语论文,那头,周志鸿打电话吵得不行,一会儿哈哈哈笑,一会儿又酸了吧唧地说情话。
廖繁忍了忍,说:“你能不能出去打?”
“外头冷啊。”周志鸿刚洗完澡,只穿了件坎肩褂子。
廖繁举了举手上的书,无声地表达不满。
周志鸿那边不管,继续打电话,说了几句后,倏地转过头来,对着还在看他的廖繁,走过去。
“廖繁,我他妈看你不爽也很久了,不就失个恋吗,一天到晚让我们忍你这臭脾气?”
他从地上顺手捞起个篮球:“走,有种我们去球场对决,我也不占你便宜,让你三个球,赢了我,我以后就闭嘴,输了,你以后就闭嘴!”
“我操,”何晟兴奋:“我来当裁判,走走走。”
陆延在听歌,从床上探头下来,说:“廖繁受伤,周志鸿你个狗逼怎么好意思。”
“他伤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周志鸿说:“不过你提醒我了,行,那兄弟我就单手来,也不让球了,各凭本事。”
周志鸿也是篮球队的,打球很猛,跟廖繁比起来不相上下。
廖繁扔了书,一言不发先出门,周志鸿拿着篮球跟出去,何晟随后。床上的陆延想了想,也跳下来,追出去。
大晚上的,南校区球场乌漆麻黑,本来有四盏投光灯,结果坏了一盏常年没修,剩下三盏半死不活地扑闪扑闪,总之,光线不太亮。
但不妨碍两个怒气冲冲的人对决就是了。
廖繁最近状态不佳,再加上身体上有伤,难免占下风,一开始还能猛攻,但后面就明显跟不上,只剩下防守。
最后计时结束,周志鸿进了十个球,而廖繁才七个。
再有,他的伤口被扯到,袖子上又洇了点血出来。
陆延说:“算了算了,周志鸿你他妈胜之不武啊。”
周志鸿把球扔过去砸他:“你他妈一直替廖繁说话,你是不是暗恋他?”
这话说得陆延虎躯一颤,恶寒得不行。
周志鸿哈哈笑,对廖繁竖了个中指,“以后闭嘴!”
他往回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倒退着双手都竖中指:“廖繁,不就是个女生吗,你他妈喜欢就去追!别让兄弟看不起你!”
陆延跟何晟走过去:“别搭理他,他最近春风得意,得意忘形。走走走,回去了。”
廖繁没动。
这几天脑海里总是想起那天许亦微昏倒,周承彦把她抱起来的身影。
其实他也可以抱她回去的,但周承彦来了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就莫名地在周承彦面前少了股底气。
那股,被许亦微喜欢的底气。
凉风簌簌,陆延出来时没穿外套,冷得不行,催道:“愣什么呢,走了!哎——”
廖繁一只手撑着膝盖,弯腰喘气。陆延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但周志鸿走的那句话听清了。
突然,他直起身,也懒得管陆延和何晟,转身就跑。
陆延睁大眼,懵逼地问何晟:“你们坠入爱河的人都这样疯疯癫癫的?”
“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何晟高深莫测地说:“陷入爱情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那你呢,属于哪一类?”
“我属于第三种,爱情诗人。”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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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亦微跟同事一起加班加到晚上十点。
助理小晴玩笑道:“微姐,你最近好拼啊,搞得大家都很紧张。”
“紧张什么?”
“就上次内鬼的事呗,担心又出什么大篓子呢。”
许亦微笑了笑。
夏璇袭击她的事被瞒了下来,免得引起恐慌。她第二天就去了趟派出所录口供,最后查出夏璇有精神状况出了问题,而且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警察同志问她想怎么追责时,许亦微放弃了。夏璇可恨,但也可怜,跟派出所协商后,决定让夏璇的家人领她回家。
夏璇不是商宁本地人,家在外地,家庭条件也一般。那天,许亦微看见夏璇的父母来领她时,她父母头发花白,父亲一个劲地跟她道歉,母亲也不停抹眼泪。
两个老人家就这么个女儿,结果女儿因为谈了场不合时宜的恋爱,精神失常。
这事让许亦微心情挺沉重,也又一次感到迷茫——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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