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调出了先前画好的人物关系图,何川舟虚指上面的名字,说:不过钥匙只有这三个人有,陶先勇会去广源小区的时间也只有这另外两个人知道。所以这个男性凶手跟这个神秘女性之间,必然存在一定的关联。
黄哥半坐在会议桌的桌角,缩肩佝背的,没个正形:现在最大的疑点是,如果关窗的是这个神秘女性的话,她指使凶手杀人,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回去关个窗户呢?从现场足迹看,她应该不知道陶先勇已经死了才对。难道是在进行无实物表演吗?
说完又自己接了下去:算了,这个逻辑可以先按下不捋。关键是要怎么找到这两个人。
寻人的方法最常用的基本还是那两个,走访、监控。
然而一时之间,房间里竟然没人敢搭腔。
直到何川舟的声音打破沉默:陶先勇另外一个手机的记录查的怎么样了?
徐钰连忙抬起低垂的头,抓过前方的文件递给何川舟: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无法定位,多半已经被凶手丢弃了。由于手机的号主是陶先勇的妻子,我们申请查阅了她的通话记录,还有部分微信的聊天记录,都没有什么发现,基本是些工作相关的交流。
何川舟随意翻了一下,直接合上扉页:以陶先勇的谨慎程度,我不认为他会使用一些常见的聊天软件跟嫌疑人进行联络。
徐钰抓着头发满面愁苦道:那如果是比较小众的社交软件,没有头绪我们这边也很难查到啊。而且他还未必是用他老婆的身份证号进行注册的。狡兔还三窟呢,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我觉得陶先勇不会那么轻易地暴露自己。
何川舟又问:走访没有任何发现吗?
另外一名同事举手汇报道:我们走访了陶先勇身边的亲友,有几个人表示,他们确实知道陶先勇有一个小女友,但两人具体是怎么联系的,对方是谁,一无所知。陶先勇从来没跟他们聊过那个女人的详细情况。倒是有跟他们提过,说她长得像自己老婆年轻时候的样子。
徐钰被气笑了,侧身朝边上愤怒呸了一声。
邵知新无辜受害,瞪着眼睛说:你别呸我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钰森然冷笑,翻着白眼讥讽地道:这种男人就是又要流连花丛,又要说自己深情专一。还有选择性脸盲,只要是年轻的漂亮妹妹,永远长得像他老婆年轻时候的样子。
黄哥拿起文件夹在她后脑轻敲了一下:好姑娘别做这么狰狞的表情,小心脸上肌肉抽筋了。
黄哥点了几人去交通队调监控,又让徐钰再约陶思悦见一次面,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什么新的线索,缩小调查范围。
散了散了。事情多得很。黄哥心力交瘁地道,钰啊,你买的枸杞包放哪儿了?
徐钰叫道:你自己买啊!
众人带着资料回办公室,准备投入新的工作,刚坐下没多久,一同事踩着小碎步过来通知,挤眉弄眼地道:何队,有人找!
这人笑得很贼:是个帅哥。就是上次那个。
原本还萎靡不振的众人顿时眼前一亮,随后以徐钰和邵知新为首,拿起文件,踩着仓促的小碎步纷纷往外面跑去。
等何川舟慢悠悠地走过去时,走廊里已经站了五六个围观的人,你推我攘地从门口朝里张望。动机明显且态度猖狂,这辈子怕是不知道做贼心虚这四个字怎么写。
连黄哥也在,不过黄哥比较矜持,他端着保温杯站在较远的位置。
何川舟走进去时,周拓行正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架着条腿,姿态慵懒而文雅,视线半垂,对屋外一干看热闹的群众视而不见。何川舟出现,神色轻微闪动了下,又很快恢复了他拒人千里的冷淡。
众人跟在何川舟身后走进值班室的大门,原本还算宽敞的房间迅速拥挤了起来。
屋里开着暖气,所以周拓行把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熨帖平整的衬衫。他站起身,静静看着何川舟没开口。
何川舟见他穿得依旧正式,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问: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周拓行对她的第一句话不大满意,连个你好都没有,沉着脸,也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给你们提供一点线索。
黄哥的内心是不屑的。他觉得周拓行这样的帅哥肯定没体验过从高攀不起到爱答不理的心情落差。但是他们之前已经详细审问过一次了,确认周拓行身上根本抖落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个年轻人不明白,刑警队的世界是冷酷的。
尤其是他们队的灵魂人物何川舟。
果然,何川舟公式化地回复了一句:不需要你再协助我们调查了。
黄哥吹开保温杯里的热气,乐呵呵地在一旁看好戏。
周拓行顿了数秒,说:要不你们再想想?
众人:??
再热心的市民,也不能倒贴着刑警队说要协助调查啊?
邵知新委婉地说:我觉得,需要再想想的人可能是你。
黄哥挥开前排的围观人群,用过来人的语气劝告道:年轻人,回去上班吧。别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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