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的,见到师尊怎么一点喜气都没有!
祁斐扯了扯捆住明琰手腕的绳子,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您老人家是不知道我这个徒弟多么能折腾, 现在刚刚把她捉回来, 我不得先把她带回去嘛。
上昊长老吹了吹胡子。
他虽然是刚从常年封闭的长庚峰出来, 但对明琰这个万剑宗的知名小辈也算有点了解,于是挥了挥衣袖, 催促道:
那你赶快回去, 绳子松了,别给我的乖徒孙勒伤了。还有, 你一会儿还得过来听候差遣。
祁斐表面低眉顺眼,心中悲愤。
当年他被大妖追着咬了十条街也没见这老头眉毛动弹一下, 甚至还在他因为中毒脚面肿成球后大肆嘲笑。
这叫什么,这叫区别对待。
不过想归这么想, 祁斐又不可能真的嫉妒这点童年稀缺的关怀。
他慈眉善目的将明琰带回了她的院子, 然后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这次他在这个院子周围布设了各种各样的强劲阵法, 决定不会再出现这傻徒弟一脑袋冲出去的情况了。
就算那什么小白脸怪物找来也觉对没办法靠近,哼哼哼, 他可真是太厉害了。
祁斐心中得意,他打开折扇随手扇了几下, 道:小明啊, 药都放在你桌子上了, 晚些时候会给你送点东西来解解闷,安心留在咱们宗门休养身体吧,外面一切你都不要管。
明琰站在已经修缮完好如初的房间内,伸了个懒腰,直接倒头躺在柔软的床上,隔空回复道:知道啦知道啦,劳烦师尊费心。
祁斐满意,这才抬脚离开。
走了几步,他脚尖一转,换了个方向直接朝沈峰主的洞府去了。
开玩笑,谁会这么傻的顶着大太阳跑去陪老头观光旅游啊,还是先避避风头,偷个懒去。
明琰离开几个月,期间就没正经躺过几次床睡觉,更别说是像她自己这张床一样柔软的了。
抱着自己的被子滚了两圈,她安静的躺了一会儿,之后又爬起来打了热水,将自己泡进浴桶好好的洗了一番。
之前被封于斯束在小臂上的玄黑缎带被她解下,放在了桌面上。
水汽氤氲间,她的面容隐藏在飘荡的白色雾气中,朦朦胧胧,悠远静谧。
明琰揉了揉眉心,放松下来。
泡完澡,她拿过架子上干净的衣物,慢慢穿在身上。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窸窸窣窣。
她回头看了一眼。
桌面上玄色的缎带柔软如水,在灯光的掩映下散发出润泽的光。
明琰拿起它,又慢吞吞的缠回了自己手臂上。
这东西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既然封于斯希望她带着,那就带着好了。
一番磋磨下来,时间已经临近傍晚,明琰刚刚用灵力烘干自己的一头乌发,便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道细微的动静。
她没怎么在意,自己院子被各种法阵包裹得层层叠叠,谁会没事儿做跑来找她。
等到外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明琰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她打开房门,向外看去。
彼时暮色四合,院落四周的竹枝簌簌,在地面映落下一片水墨般的图卷。
祁斐站在她院门之外,一身月白长袍气朗风清,他指了指被丢进院子里的一只大木箱,咳了两声道:让你解闷的,不喜欢也不准暗地里骂我。
明琰笑了一下:师尊真是说笑了,您送我东西我感谢都来不及,哪会背地里说您坏话。
祁斐摸了摸鼻子,那什么,那我走了,你自己玩吧。
说完,他便瞬间消失在竹影之中,看得明琰一阵莫名其妙。
送个东西而已,怎么感觉师尊鬼鬼祟祟的。
她绕着地面上的木箱转了一圈,拎起来掂了掂重量,发现里面似乎也没装什么东西,便提着木箱回了屋子。
明琰刚刚打开木箱之上的锁扣,还未来得及掀开顶端的盖子查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忽然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大概是祁斐说的玉锦阁的点心。
她翘起唇角,刚刚打开一点缝隙,一只手忽然从黑漆漆的箱内伸了出来,一把抓住明琰的手指。
那手指修长白皙,抓着她毫无松手的迹象。
如果不是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祁斐送来的东西,她应该会把这只手塞回木箱,一脚将这破箱子踢出去。
明琰扯了扯嘴角,送点心就送点心,怎么箱子里还藏了一个人。
整得还挺花里胡哨。
似乎是察觉到明琰久久不作反应,那只手微微一动,得寸进尺的握拢了她的整只手。
请放我出去。箱子里传来闷闷的声响,我自己无法从箱子里出去。
明琰扬眉,她发誓,如果这是什么恶搞的把戏,她待会儿肯定先拎着这个人揍一顿。
木箱顶部的盖子被彻底掀开,明琰捏着那手指往上一提。
藏头露尾的那个人被明琰一把拎了出来,他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了明琰跟前。
对不起。他立刻从地面上爬起,仰起脸来,一双蔚蓝深海般的瞳孔直直对上明琰的眼睛。
是个模样极为俊俏的少年郎。
他眉眼如同白玉雕琢一般精致,穿着一身素淡的窄袖长袍,浅色束腰将他身形修饰得挺拔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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