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大小武惊呼出声,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只是仍却不敢放任他闯进正厅。
“你不是……”武敦儒想说‘你不是死了吗’,但想到这人既然已经出现在此,就说明他从那些蒙古鞑子中逃了出来,自己问的也就成废话。若是被师父听到,也不会高兴,只得换了一句道,“你既然没死,大大方方来又没人拦你,干嘛这样无礼地闯进来。”
令他诧异地是,杨过并没有答话,而是对他二人点点头,继续转身向里闯去。大小武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可又不能见着不管,两兄弟对视一眼,到底是打算出手拦人。
“杨过,站住!”
武家两兄弟并没有用兵器,皆是纵身一跃,双臂展开,阻了去路。杨过步履不停,一脚蹬在二人小臂,借力飞出去一丈远。
眼见杨过就要往内院去,大小武忙挥拳而上,一人攻左一人攻右,倒是避开了要害,只为让他停下来。
这两拳却没有打在杨过身上,有人先一步化解了拳风。
“大武小武,退下!”郭靖本来听见动静赶来,先是见着杨过喜不自胜,又见大小武出手,忙拦了下来。见他二人面色不忿,似有些委屈,郭靖向他二人摆手,示意不要多言。
再看杨过,郭靖心头一惊右手抓住阿眉的左臂,喝道:“撤力!你不要命了吗!”
杨过抬头看他,终于说了到这以后的第一句话:“郭伯伯,求你救她。”一句话说完,杨过仿佛被人抽干了全身的的力气,猛地倒了下去。
月挂孤枝,倚窗知寒意。
黄蓉扶着肚子,有些焦急地望着对面的屋子。郭芙挽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桌边坐下安慰道:“娘~你就别转了,就算你不晕,我都要晕了。放心吧,爹武功那么高,能出什么事!”
“唉,你不懂,这两人恰好此时入襄阳,我是担心……”黄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欲言又止。
“娘,你是说杨过是蒙古的奸细?”郭芙大惊道。
“不是!”黄蓉无奈地拍了一下她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胡说什么,我是担心,他们这是中了蒙古鞑子的计。那些贼人很可能借他二人的伤,要耗你爹的内力!”
“如今我又有临盆在即,恐怕到时候让他们钻了空子,就……”想到此处,黄蓉愁色更深。
“不行,我要去告诉爹爹,不能中了蒙古人的计!”郭芙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从凳子上跳起来就要往外去。
黄蓉见她如此,忙喝道:“回来!你现在去说这话,你爹不打死你才怪。你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这真是蒙古鞑子的轨迹,他也不会不救人的。”
“那……那这怎么办?”郭芙急了,忍不住跺了跺脚,回望母亲。说出来后,黄蓉倒是恢复了镇定,望着远处的屋子,目光坚定锐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要我们一家人的命,也不是见容易事。”
话音刚落,郭靖恰好走到门口,闻言奇怪道:“什么不是容易事?”
黄蓉见他面上虽已大汗淋漓,步履却还稳当,不由担心地上前:“我们娘俩在说他们两人能撑到襄阳不是件容易事,靖哥哥你可还好?那位阿眉姑娘……”
郭靖不疑有他,迎着黄蓉关切的目光道:“我无事,不过是费些内力罢了。这两个孩子确实不容易,这位阿眉姑娘五脏俱损,若非过儿一路以内力相护,只怕根本撑不到此处。我也只是用内力暂时护住了她的五脏,不知能撑多久。”
“过儿呢?他醒了吗?”坐下饮了杯茶,郭靖又问道。
“他内力损耗过度,又精疲力尽,睡到现在都没醒,也不知他两人是怎么熬过来的。”闻知阿眉的伤如此重,黄蓉心里也有些唏嘘,“这姑娘的武功你我当年也见过,这蒙古军中难道竟有绝顶厉害的人物,将她伤得那么重!”
“我听秦先生提过,当初蒙托帐下请了一位不知名的高手,生得童颜鹤发,很得蒙托敬重,很可能伤她的就是此人。”
“对了,你可知最近在襄阳之中的名医有多少,让芙儿和大武小武三个去把人请来吧,看看还能不能有些帮助。阿眉姑娘这伤也是为了大宋的百姓,若是不做些什么,我于心有愧。”
穿过一条漆黑漆黑的长廊,杨过发现自己回到了小的时候。他因为挡了路正被几个家丁打扮的□□打脚踢,他用内力荡开几人,却发现自己丹田空空,一丝武功也没有。
母亲的坟还是立在他记忆中的地方,但家却没了。这里没有阿姐,没有陈家的惨案,只一个破烂的洞穴。
他浑浑噩噩地躺在地上,想不通这是怎么了。忽然,两个小女孩钻进洞中,张皇地想寻个躲避之处。
见地上竟然躺着个人,这两姐妹俱是一愣,警惕地退了一步。其中年龄稍大的那个咬咬唇,斩钉截铁道:“无双,你先在这躲着,我去将人引开。这位小兄弟,你也躲一躲,有坏人在追我们。”
无双……这个名字自己似乎在哪听过。杨过猛地弹起来,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才激动道:“你是程英!你认不认识阿眉,她就比我大几岁!”
程英没想到这看上去有些狼狈的少年竟然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惊诧莫名,谨慎地答道:“你说的这个人我不认识,你……你认识我?”
听到她说不认识,杨过有些失神地摸了摸嘴角的青紫,喃喃:“应该是认识,可是在这好像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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