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秦兄听着营帐外将军亲卫大骂搜寻无果士兵的声音,端茶的手丝毫未顿,笑道:“既然蒙将军花了重金将我请来,秦某自然是要恪尽职守的。”
老翁心里暗骂了一句虚伪,脸上却不露半分,只嘴里叹息地道:“秦老弟说得在理,可如今蒙将军被劫,你我也不能在此空等不是?不若你同老哥哥我同去,说不定还能寻到那贼人。若是真寻不到,也算是尽了心,不枉蒙将军当初对咱们的厚爱。”
“只你我二人?”秦文士打量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武功平平,空有些挣钱的本事,可不敢同陈翁您比。这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您还是寻别人吧。”
说完,他一抬手,竟是送客的意思。陈老翁脸色一僵,随即瞧了眼四周,发现这人平日里从不离身的护卫竟然不在,当下心中大喜。
“秦老弟真是,竟还同我客气,我自己走便是,何必相送。”送字刚出口,这老翁便反手扣在秦文士的腕上,正面色狰狞欲给他点苦头吃时,却觉自己仿佛扣在铁器之上,奈何他不得。
“你……”陈老翁暗道不好,这姓秦的武功在他之上。念头闪过,他当机立断往帐外奔去,半点犹豫没有。想当年,他得罪那人后还能活这么久,靠的就是这份机警。
没想到他快,有人比他更快。向来文质彬彬的秦文士,出手却稳准狠。他手如鹰爪扣住陈老翁的肩膀,脚下一用力,便折了陈老翁的腿。还不待他叫出声,秦文士又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有苦也叫不出。
陈老翁怨毒地瞪着他,像是要用眼神将此人千刀万剐。秦文士并不在意,只笑了一下,将人用被子蒙住。
大约一炷香时间,他的营帐被人狠狠掀开,秦文士此时正在看书,见来人一脸凶恶,微微一愣,道:“兆副将,这是出了何事?”
那人见他端坐在位子上,先是一顿,原本凶狠的神情缓了缓,这才皮笑肉不笑地道:“秦先生可有见过姓陈那老头子?”
秦文士一愣,竟然点头道:“方才才见过,他来同我说是要去寻那女贼人,让我将手里的宝马良驹借他一匹。怎的,他没同副将你说?”
那蒙古将领咬牙道:“该死!你们几个,去带两队人往襄阳方向追。”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帐外走去。临出门时,忽地转过身盯着秦文士道:“你的那个护卫去哪了?”
这个南人惜命得很,那护卫从不离身,今日他竟然没在,实在令人怀疑。莫非,这人同那姓陈的老头是一伙的?这样想着,副将看秦文士的眼神便闪过一丝戾气。
秦文士不疾不徐地指了指床榻旁隆起的被子,无奈道:“他之前追那贼人去了,方才回来躺下,让兆副将你见笑了。”
副将看了他一眼,收回掀开帐子的手,对一旁的士兵道:“去,把被子给我掀了。”
两个士兵手持弯刀,一步步逼近被子。被盖在被子下的陈老翁狂喜,心中大笑道:“姓秦的,我看你这次怎么逃!”
秦文士轻轻婆娑着夹在书页中的铁片,心中叹道:“恐怕这次还真是逃不过了。”
第157章
“着火了,着火了!”两名士兵的手刚放在被子上,就听外面一阵喧哗。兆副将面色一变,大步冲出帐外。那两名士兵见状,犹豫片刻,也快步跟了出去。秦文士神色不变,袖中的利器却是收了起来。
此时的蒙古军营已是乱成一片,主将被劫,粮草被烧,几个副手既要派人出去寻那贼人,又要组织人灭火保住粮草,皆是自顾不暇。
若要成事,今日最佳。秦文士握紧拳头,激动又忐忑地等待着。忽然,头顶的大帐轻微向内凹陷两下,秦文士霍然抬头,皱眉紧盯住上方。
是他吗?
不对,他轻功虽不错,却绝做不到如此灵巧。况且那人知道这帐子的另一个入口,绝不会跑到上头去。
秦文士眼神一沉,袖中的利器已在手中。来人鬼鬼祟祟,定不是蒙古军营中人,或许……
火光冲天,照得整个军营亮如白昼。蒙古的士兵们抬水的,抢救米粮的,戒备的来来往往好不热闹。一片慌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其中一顶帐子顶部,有些许凸起。
而很快,这凸起就消失不见了,仿佛只是被烟尘熏出的错觉。
“不想死就别动。”听到来人的声音如此年轻,秦文士还是很吃惊的。可他面上真如一位文弱书生般带着怯意,小声求饶道,“这位好汉,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呀!”
“闭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多的不准开口。”见他如此贪生怕死,来人将手里的剑又往他脖子送了两分,冷冷地威胁道。秦文士果然立刻闭嘴,似乎是怕极了这个身后的年轻人。
“今夜蒙古军营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这好像是他们粮草被烧了。”
“别给我耍花招,我问的是粮草被烧之前。”年轻人似乎看出了他在试探自己,语气中的冷意更甚。
秦文士做出个恍然的表情,道:“在这之前,蒙古的主将蒙托被人掳走了。那人……是个女子。”
说完这话,秦文士格外注意这人的反应。果然,一听是女子,那青年忙道:“那女子什么模样?她去了哪儿?”
听到这,秦文士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古怪之感。这年轻人如此紧张那丫头,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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