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苏索性转过了身,眼底猩红:莫宸熏,你什么居心,你为什么处处护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妈妈临走时,和你提起过她,为什么?我来替你回答,因为你怕我来找她麻烦,因为你怕我对她做什么,是吗?
大概是歇斯底里的精疲力尽,她停顿了下来,只是双眼的神情,却更加冷凝的透彻:你根本就余情未了,对吗,莫宸熏!
莫宸熏足足沉浸了几秒中,闭眼,再睁开,柔了声:不要闹了好吗,你累了,回去休息。
我不。要走你自己滚!温苏吼了声,朝着依然席地坐着的邢芊语踉跄而去,话语,却是说给莫宸熏听的:我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我妈妈,是坠楼死的,你怎么就知道,还是你,根本就在现场,你是罪魁祸首,是你......
面对温苏的步步紧逼,卧地的邢芊语,却没有躲退,而是表情痛苦的捂着腹部,温苏没有察觉,或者说没有多余的心力。
这样看着,邢芊语倒是无力反击的弱者,加上温苏还有一位男士撑腰,相比之下,邢芊语就显得孤立无助,现场已有同学看不下去。
这位小姐,你说的是前几天商场那起意外坠楼的事故吧。
这样一提,也有人想起来了:对啊,虽然那则新闻提到的并不详细,报道篇幅不大,不过,我们身边很多人都知晓,那个商场出事故了,原来,你就是那当事人的家属啊。
那这么看来,芊语她就是碰巧看了电视新闻,你不能这样就冤枉人了呀!
是啊,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知道的人,就全都有嫌疑了。
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吧。
所有人茅塞顿开,讨论声也越来越大,只是依然没有盖过邢芊语的突发状况。
好疼,送我去医院,拜托你们,快点送我上医院......
芊语裤子上,怎么有血啊?
呀,是啊,怎么回事啊?
很快有人小声议论了起来,各样猜测,最终,有女生掩口低述:那不会是,经血吧。
啊?有人张了张口,随即发笑:这下糗大了,她怎么这么愚蠢,经期还穿白色的紧身裤,纯心来丢脸来啊!
于是,几名女生从刚才还聊表同情的氛围,瞬间变成了偷笑,看着笑话。
不对啊,如果是经血,邢芊语干嘛那副表情,还闹着要上医院?
......
倏尔,有人恍然大悟:不会是传说中的,流产什么......的吧!我可听说,前一阵子,她好像......怀孕了。原本还以为误传呢!
真的假的,不会吧......这下好玩了!
这边,没等那些人议论个确实,邢芊语,却出人意料的,给了所有人一个明确。
好......疼,莫太太,你好狠,你是故意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邢芊语的这一声声疼,唤得那群还等着看好戏的同学,很快收回了看热闹的心情,毕竟都是未出校门不经涉世的学生,遇事,还未能那般淡定,处变不惊。
于是,原本圈的紧的肉墙,瞬时间,一波一波向后退了去,生怕自己沾上责任,惹上麻烦。
邢芊语没有得到一个人的帮忙,艰难蜷行,温苏离她最近,看的清楚。眼前的一切,和自己曾经在电梯里经历的一幕幕,重叠,交错,再交织,最后,凌迟着心脏。
她浑噩的缓回神,邢芊语不知什么时候,拖行到了她面前,拉扯着她的双手,嘴里说着什么,指控着什么,温苏全都听不清,或者,是她不愿听,从邢芊语嘴里说出的一个字。
温苏双眼黯淡,手上,却使出了最大气力,将盘在她身上的女人,一口气,推搡......至地!
你为什么......不死?
从头至尾,莫宸熏都在旁观,都在冷眼观看。
温苏的狠狠咒骂,清冷撇身,莫宸熏,孩子的父亲,至始至终都没有将她望一眼,没有对她邢芊语,施舍上一眼。
莫大哥......
再次掷到地上的邢芊语,不甘心的抬头,望着那抹高大,此刻只对自己老婆亦步亦趋的身影,淡静,出声。
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死活吗?
莫宸熏停住的背影,只那么一秒,便渐渐驱离,离开她的眼前。
...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我,去!医!院!
邢芊语阴冷的声音,是对着始终木头一般,杵在人群,却于她最显眼的夏菁菁。
夏菁菁明显刚刚回神的样子,对于邢芊语的粗厉,无动于衷,或者说,反应不过来。
但在邢芊语的眼神逼视下,还是走到了身边:真,真的要去医院吗,你又不是真......
你闭嘴。邢芊语狠狠晲了一眼:还想不想要你的100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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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校门,温苏径直走往街道,以她的体力,莫宸熏不用看,也知道到了极限,是时候阻止她胡闹下去。
莫宸熏小跨几步,轻易扯住温苏固执往前的身子,你累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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