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5页
    身后不远处,几声呼哨渐渐逼近。
    越往山下,山势愈陡,我越发控制不住平衡,甚至跌倒数次,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只,刬袜也早已磨破,湿淋淋地黏在脚底。
    而身后刺客已然渐渐逼近,只闻耳边嗖嗖破空声,我脚下一滑,瞬间整个人向山底滚去!
    第十一章
    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面前是雪白墙壁,不远处轩窗大敞,一群漆黑大鹅正在院内的假山池中引吭咕咕。
    我一惊之下坐起,只觉左脚疼得钻心,忍不住痛叫出声,声音未落,门口忽然走入一名甲士,看着还有几分眼熟。
    我惊喜之下差点咬到舌头:王,王郎君遇刺了!!就在山顶!
    那甲士连忙走近,一手将我重新按回榻上:女郎勿忧,王郎君已安全回归。
    从对方简短的叙述中,我才知昨晚起火点不止一处,刺客于寺庙山林处放火,此时本是秋季,山火频繁,若不是我从山腰摔落,定不会引起众人警觉。
    而我昏死过去时,手心还紧紧抓着一条残破的染血丝绦,上绣卷草纹样,是王玙最常见的穿着。
    待我醒来,王家甲士行动迅速,已然解救王玙,并活捉刺客一名,剩下一名见势不逮,当即饮血身亡。
    我舒了口气,整个人瘫软于榻。
    那甲士见我闭了眼,转身延入一名女医,将我受伤的左脚泡入药盆,说要浸湿刬袜。
    因为布料与血痂已经长在了一处,撕下来十分艰难,疼得我不住惨号,当场崩溃大哭。
    恍惚间,南夫人与南锦绣立在我床头,一个眉头舒展,一个泪眼朦胧。
    你,你昨晚为何与王郎在一处?
    这是南锦绣。
    住口!你若能被王玙看上,又怎需母亲去讨好桓家夫人?
    这是南夫人。
    王家乃大邺顶级门阀,即便是身为南家嫡女的南锦绣,想做王玙的妾尚不可得,也难怪南夫人如此艳羡!
    而南锦绣手里捏着帕子,被斥得清泪长流,看着我面白如纸,呻吟不止的惨况,眼中又不由得流露同情。
    从小到大,她是姊妹几个里最怕疼的,眼看最能忍痛的我都惨号连连,估计对王玙也没那么向往了
    第十二章
    大火发自鸿恩寺,足足燃了三天三夜才熄灭。
    这背后几姓大族的互相倾轧,显然不是南家这种末流世家所能掺合的,于是火势一退,我阿耶便闻了风声,特地来山脚迎我们。
    南家车马整装待发,将行于阔道之迹,却忽然被数十个甲士拦下。
    我阿耶坐于前车,战战兢兢探出半个头:敢问,诸位勇士何事前来?
    我家郎君有话说。
    你家郎君?
    正说着,后方行来一列整饬车队,俱都乌蓬金顶,四面垂纬,所驭之马俱为四足踏白之神骏,这连大邺上将军也未必收拢一匹的乌云盖雪,却仅为贵人拉车之用!
    一根修白手指轻掀车帘,车中人仅露出一抹线条优美的下巴,清音琅琅:琅琊王玙,特邀南大人叙话。
    对方每辆车辕上都有家徽,我阿耶自然也看到了,顿时受宠若惊:郎、郎君请讲!
    仆尝闻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若有为求仕途将子女货于高门显贵者,此举虽禽兽亦不齿。
    南大人以为呢?
    玉吕清音,迢迢暗递,即便我和南夫人坐于后车也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与之咫尺的南大人呢?
    话音未落,便见我那老父面红过耳,喏喏连声。
    是也,是也。
    王玙从不插手他族之事,这已是极严厉之敲打!
    再看坐于我对面的南夫人,同样面色苍白,嘴唇颤抖,一对揉着帕子的双手青筋毕露。
    我脚底那如火舔燎的疼痛,忽然便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第十三章
    回家之后,南夫人果然不再提那日巴郡太守之事,而是紧锣密鼓地为南锦绣相看。
    虽然她一力推崇桓五郎,奈何南锦绣一哭二闹三上吊坚决不嫁,她只好转而在其他世家中寻找中意的对象。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话没错。
    轮到南锦绣嫁人,南夫人不光要求对方是嫡子,还要求对方的母亲性情宽厚,唯恐女儿嫁过去受磋磨。
    或许我小娘还活着,也会如此为我筹谋虽然她自己也是妾,帮也帮不了什么。
    这一日,南夫人自鸿恩寺便一直板着的面孔终于回春,还着小梅去街上买了不少果食,说要招待远道而来的贵人。
    原是陈郡袁氏旁支路经滁州,正值嫡子年满十七,其母正四处寻找合适的世家嫡女,一见南锦绣便喜欢上了,当即追来南家下聘。
    陈郡袁氏乃是望族,即便是旁支也算南家高攀了。
    南夫人喜出望外,在客厅中放了纱橱,让女儿可以隔着轻纱朦胧看一眼,而南锦绣心下忐忑,便硬拉着我与小梅同去。
    这位陈家子比起桓五郎的埋汰,自然要好上许多,甚至可以算得上貌美。
    只是其身为男子,却剃面傅粉,唇上施朱,打扮得比一般女郎还要精致,未免叫人心下怪异。
    南锦绣问我意见,我也和前几次一般敷衍。
    甚好,甚好。
    倒是我旁边的小梅忍不住了:陈郎君,他,他脸上的粉能有一斤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