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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好看嘛。阚云开小声无力辩解,你去年就说过这话,你怎么这么喜欢当我爸爸?
    顾煜懒理强词夺理之人,手下用劲三分。
    阚云开勾着他的衣领,不怀好意笑道: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比如喜欢父女play什么的。
    顾煜嗓子发紧,厉声道:阚云开。继而放低姿态,这是医院。
    阚云开晃着小腿,略带深意说:好,回家说,假正经。
    她嗔道:你为什么没出院就往外跑?
    顾煜回头看她,手上动作没停,你心挺狠,知道我醒了,一眼都不来看?
    阚云开勾着脚尖,眯起双眸,你这是开始算账了?
    顾煜默认,视线落在她空空如也的手指,戒指呢?
    阚云开赌气说:扔了。
    顾煜捏住她小腿麻筋,用了些劲,眸色染上一层审视的寒露,再说。
    阚云开屈服,指着床头柜说:在那个抽屉里。
    顾煜起身去找戒指,阚云开从卡夹最里侧拿出纸条,待人走近,她拉过顾煜的手,把那绝笔拍在他掌心。
    纸条上的墨迹晕染大半,被每个孤眠夜晚的泪水浸润。勿念二字尤是凌乱,甚至看不出字型。
    顾煜凝着字条上的水迹,长睫遮不住眼底的黯然抱歉,沉默难言。那晕湿的字面流淌进他内心深处的墨潭。
    他不说话,阚云开也不言。
    他从绒盒里取出戒指,抬起阚云开的左手,戒指将碰到她的指尖,阚云开收回了手,我听你话,你让我勿念,我当然不来了。
    听话你还没日没夜坐在ICU门口?听话你还和自己作对吃了三个月素?听话我打了这么多电话,你一个都不接?顾煜违心斥责。
    当王韫和夏知遇把数月过往说与他听时,他不敢想象如若自己真的长眠不醒,她会作何举动。而她选择的那条路,是他最不愿看见的。
    窗外电闪雷鸣,不时劈过骇人的闪电,划破乌黑的天空,留下几道白烟阴影。
    阚云开抿唇垂首,眸间漾着泪水,盈睫浸润,顾煜语气柔和几分,你别老是断章取义只记得后面的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异国他乡,看着你浑身是血,哪怕我知道战争就一定有牺牲,可我还是接受不了。张赫给我那个信封的时候,我觉得我被全世界抛弃了,我怕你撑不过去,怕你醒不过来阚云开啜泣哽咽,语不成句,断续诉说着。
    顾煜环着怀里的人,轻轻摩挲着,抚慰着。
    我当时才发现我自己一点都不高尚,甚至自私丑陋。阚云开情绪宣泄得解,伏在他肩头,别再丢下我了行吗?
    顾煜嗯了声,他不知如何回馈这样的深情。
    最初他以为阚云开对他不过兴致突起,玩玩而已,可如今点滴细节,让他不由暗下承诺。
    阚云开说:刑熠泽的事情,我和你道歉,本想等你醒了再决断,但是那天
    顾煜亲吻她的泛红的双眸,打断说:不用道歉,这样挺好的,我不能纵容他一辈子,他可以对我做任何无法之事,但对你不行,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待到晚上九点,窗外大雨依旧。
    雨天交通事故频发,顾煜实在担忧,他说:你别回家了,这么大雨,你一个开车我不放心。
    阚云开不以为意,自在勾着顾煜的掌心,描绘其上沟壑,没关系,我有赛车执照。
    那我更不放心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阚云开凑来顾煜耳边,浅吻道,不想让我走就直说,你求我我就不走。
    别无他法,顾煜颔首示弱,低低沉沉笑着,求你。
    好。阚云开轻啄顾煜的唇角,可是我没有换的衣服。
    顾煜从柜中取出一件T恤,无奈说:有些人不就喜欢穿着我的衣服到处跑?
    阚云开拉开旗袍拉链,裙衫半褪,露出腰部纹身,顾煜坐在沙发上,不经意看见那异样的图案,他握着她的手腕,背身拢过索魂之人,什么时候改的?
    枪与烈酒相逢,在四月二十六日。
    阚云开说:你生日那天。
    顾煜百感交集,理智覆灭,滚烫灼烧的吻落在枪与烈酒的交汇处,手臂横在她小腹间,轻轻一带,阚云开脊骨一颤,跌落在他膝处,她克制说:别。
    不闻拒绝,吮吻游过每一节椎骨,像是野兽餐前的祭礼,可他偏不一口咬在致命处,他要驯服猎物,看她逐渐臣服沦陷,乖顺听话地任由享用。
    手臂不曾放松半分,越箍越紧,她唯有扶着他肌线分明的肢体,灵魂方能附体,闭眼享受沉沦。
    那游吻终于落至耳后,欲望灼烧,灵魂腐朽,他说:谢谢。
    二人侧卧躺在局促的病床上,身形相贴,阚云开单耳贴着顾煜的胸膛,感受他节奏有力的心跳,那是鲜活跳动的生命。
    他在,真好。
    顾煜留下床头一盏暗黄色的夜灯,轻声问: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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