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哲眯起眼睛。
山风将她的秀发吹得猎猎散开, 她紧贴在栏杆上, 像一只即将展翅的蝴蝶,好像一松手, 就会向外飞去。
折成那种角度都没有失去平衡,她的腰看来不仅柔软,还弹性十足,非常有力, 不愧是经常射箭的人。
只是抓着栏杆的手在微微颤抖, 在表面的淡定之下,不知是紧张、愤怒、还是害怕?
如果他真的硬来, 她敢向栏杆外纵身一跃吗?
楼梯那边传来声响, 其他人的脚步声走了下来,但经过某个拐角,又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嘈杂之声渐行渐远。
这个别墅外面, 还有很大。
陆安迪没有叫喊,但却将力道慢慢下沉到膝盖上,蓄势待发:如果他敢有所行动,她就全力一击。
她没有动,是因为还在赌。
他们的眼睛对视了一阵, 陆安迪只觉得那双眼眸中热浪不停翻滚,还压着一种求而不得的隐忍与戾气, 山风泌凉,吹得她脸颊生疼,但他最终也冷静下来,放开了对她的禁锢。
陆安迪松了一口气,不再畏惧那锋利刺目的眼光,他眼中的欲望与戾气褪去,身体也退开了些,但却笑了,是一种带着痞气的笑。
如果答应了,你不会讨厌我,你会喜欢我,跟我做过的女人都不想离开我。
这次陆安迪真是忍不住,立刻抽身抬腿,安以哲却动作更快,伸腿拦住她:别走,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你这玩笑好玩吗!
安以哲倒没纠缠,而是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颗东西,递给她,陆安迪定睛一看:
这是什么???
给我?
嗯,我有时还会吃这个,给你一颗,压压惊。
她吃惊的看着他,仿佛看见一个鬼,一颗大白兔!!!
他把那颗糖放在她手心,然后靠在栏杆,点了一根烟,又恢复了那好整以暇的模样:试试吧,是我喜欢的味道,你血糖低,晕了更危险。
陆安迪拿着那颗糖,顿时感到风中凌乱。
一群人吱吱喳喳从别墅外面回来了,看到安公子站在那里默默抽烟,陆安迪一言不发喝矿泉水。
袁依依说:淡淡姐,这别墅真的不错哎,你不去参观一下吗?
安以哲捏着烟头,似笑非笑:淡淡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啊,所以她不急。
众人:哦!嘿嘿嘿。
陆安迪:
别墅一行虽然有惊无险,但陆安迪以后肯定不愿意再来了,只是回市区的时候,她还是不得不跟安以哲共乘一辆奥迪R8,因为别的人都以各种理由不跟他们一起,陆安迪想安大少应该也不至于一天反复折腾两次,也就没有极力反对。
其实从最终没能推掉白麓湖方案的那天起,她就已经走在一根钢丝上,每分每秒,每时每刻,都很危险。
这中间安以哲只要看过一张她以前的照片,就必定天崩地裂,他血液里有一种戾气,会被某些情绪挑起。
至于他对林淡有什么想法,反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插曲女朋友几个月一换的人,会对一个女人持续多久的兴趣与耐心?
这样的情况下,她又可以瞒着多久呢。
到方案修改结束?
到白麓湖建成?
她怎么能让他一直不知道,难道真的只能祈靠上天赐予的运气?
受了刚才那种危险的刺激,陆安迪思绪飘荡,思虑重重,但在旁边双手抱胸、与她隔开一个座位的安以哲看来,却是心不在焉。
还真淡定呢,刚才好像分分钟钟敢跳崖,现在却一副毫无防备的迷惘模样,该说你纯洁,贞烈,勇敢不屈,还是会撩?
他斜斜看她,她干脆闭上眼睛。
然后却突然听到他叫了一声:停车!
车子停住,陆安迪睁开眼睛,看到窗外一个拼命招手的女人,安以哲已经推门走了下去。
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小孩,大概是个妈妈,看到他们下了车,赶紧把小孩抱起来,满脸泪痕:求求你们,送我和孩子去医院!
怀里四五岁的男孩脸色青白,口吐白沫,正在不断抽搐,陆安迪心里一紧,安以哲已经接过孩子,上车!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她说:前面第X人民医院,十五分钟车程,我知道!
上了车,安以哲让开一些位置,把男孩平放到座位上,让他侧头躺着,以免呕吐物呛回呼吸道引起窒息,迅速替他解开脖子上几颗纽扣,并且阻止了妈妈强行塞手指进嘴巴和掐人中的做法。
这是癫痫发作,不要硬往嘴里塞东西,不要掐,不要按压!他对那手忙脚乱快要崩溃的母亲说,冷静些,让他躺着,不会有事的,到了医院让医生处理。
陆安迪一边给司机指路,一边安慰着哽哽咽咽的母亲,原来孩子在大巴上突然发病,司机不肯回头把他们送回市区的医院,她只好下车在路边拦车,但这个路段车速本来就快,她拦了一阵,都没有一辆车停下来,幸好遇到他们
到了医院,立刻进急诊,医生初步诊断是癫痫,向那位妈妈详细地询问病史,孩子在医护的照料下慢慢平复下来,安以哲和陆安迪一直等到确认孩子没有危险后,才在妈妈的千恩万谢中离开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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