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双脚却被粘着一样, 手握得更紧,声音也高了起来了:凭什么?
洛伊皱了皱眉,冷冷说:你的父母老师难道没告诉过你,对女孩子要懂得礼貌尊重吗?
他右臂的肌肉已经微微紧张, 脚尖绷紧, 随时可以蓄势一击。他不但练过射箭,空手道的段位也很高, 无论体型、力量、速度, 面前这个男生全不占优。
这两个男生要为她打架了!
陆安迪左右看看,她实在想不到洛伊是会为这种事情动手的人,但看到他的目光, 又知道不会是开玩笑。
这都什么跟什么
陆安迪叹了一口气, 对许峻说:许同学,你先松手吧,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不想谈恋爱。
她说得很平静, 还很认真,这种态度让许峻感到了尊重, 也知道了不可勉强。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洛伊收回目光,落在她脸上,深深凝视一刹,眼中仿佛汇聚万千星光:我们走吧。
陆安迪点了点头,说了声走了。两人并肩一起向那辆银色AMG走去。
毕竟一起相处过那么久,曾经生死与共,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许峻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酸酸涩涩,无可奈何又心有不甘,终是一口气梗在胸口意难平,眼看她就要上车,突然大声说:我答应过方睿姿今晚要照顾好你,他是谁?
这个可能倒是有的,虽然陆安迪自己跟许峻不熟,但睿姿跟谁都熟。
她回答说:我老板。
洛伊挑了挑眉毛。
许峻目送那辆低调又炫目的桥跑在夜色中绝尘而去,嘴角泛起一丝自嘲与苦笑:哪个老板用得着那么殷勤,要那么绅士地为下属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两人上了车。
陆安迪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洛伊说:八点五十分下的飞机。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才九点五十不到,难道他一下飞机就飙车过来?
洛伊说:想跟你一起吃晚饭。
陆安迪:
车内的气氛霎时有些微妙,陆安迪不知怎么开口,洛伊也不说话,一时间,两人脉脉不得语。
洛伊的心情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千里迢迢从北欧回来,下了飞机立刻换车赶来接她,心里不可遏制地想早点见到她,连等到明天早上都不愿意,不,多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像个冲动的少年赶来赴约,谁知就这么惊喜地看到刚才那一幕。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那个男生有什么威胁,他的自信没那么低!但那个男生竟然可以握着陆安迪的手一分钟,这让他很不舒服!
不过更令他在意的,还是陆安迪说的话。
我不想谈恋爱。
还有那句刺激到他的我老板。
虽然陆安迪干净利落拒绝了那个男生,但这些话,却仿佛是专门说给自己听!
在北欧的每一天,不,自从在雪屋离开她的那一瞬间,他就无时不刻地想着她,面对生死决战,心里是曾在怀中与他生死与共的她,峰回路转的时候,心里是温柔而坚定的她,终于化险为夷,他无比庆幸自己还可以有资格拥有她!他破釜沉舟博弈,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为了她和他所爱的人都有将来,为此他愿意承受那种煎熬与甜蜜的等待。
所有的柔情与爱意,那么温柔而激烈地酝酿了几个月,却在这一刻,找不到出口。
她说她不想谈恋爱,他只是她的老板。
他甚至没法在这个时候握着她的手,来一次深情的告白,她刚刚拒绝过别人,他怕她再顺手一击。
直觉告诉他,陆安迪很可能会这么做。
荷尔蒙的刺激,内心的汹涌,没法出口的情意,都加重了他脚下的油门。
洛伊有情绪的时候,通常从车速就可以看出来,陆安迪感受着飙升的速度,侧头看了看他的脸,忽然明白了他在赌气。
他介意她被人表白了?
可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甚至你单独去赴险的时候,都不用告诉我一声,就把我扔在一边,那我又需要解释什么?
所以这点小脾气,陆安迪决定不去理会它。
汽车穿入南京西路,洛伊大概想带她到静安寺,陆安迪接到一个电话。
是睿姿打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迷糊:安迪,我发高烧了,现在正在医院急诊你准备回来了吗?
发高烧?
陆安迪吓了一跳:严重吗?有没有人跟你在一起?你在哪间医院,我现在过去!
同事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担心,我是想跟你说,太晚回来一定要让许峻送你,我跟他说好了的不用担心我,只是感冒,医生开了药,已经快输完液了,等会就可以回去你不要过来了,这里流感病人太多。
陆安迪那里放心得下,立刻对洛伊说:真抱歉,我不能陪你去吃饭了,我朋友突然高烧,在医院看急诊,我要去看她。
方睿姿?洛伊立刻猜到了,在哪间医院?
陆安迪报了一个名字,洛伊没有说话,汽车拐出南京路,重新上了高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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