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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在想,虽然当下这个节点的钰灵看起来无坚不摧,但他其实一直知道主角在背后的一些动作,他的地位是不稳的。而荣耀到极致之后的衰颓,他早就预见到了。”
    “所以如果这里再收,他就再也没有流露情绪的机会了。”
    祁砚旌听完勾了勾嘴角,看向许珝的目光十分柔和:“没错。”
    “整部剧里,钰灵有且只有两次真正流露情绪的地方,一次是阿翁的死,另一次就是现在。但第一次处于剧情中期,钰灵的地位决定了他不能露悲。所以现在,就是他唯一的可以情绪外露的时候。”
    祁砚旌把剧本还给许珝,指尖在上面轻轻拍了拍,带着鼓励的意味:“不要怕,放手去演——”他笑了笑,“毕竟最后一次这么悲哀的猖狂了。”
    许珝也抿嘴弯了弯眼睛,弯腰托腮,似乎在想祁砚旌的话。
    祁砚旌低头静静地注视许珝,许珝似乎很喜欢不经意地把自己蜷起来,所以他总能以这种自上而下的视角看到许珝。
    许珝脊背清瘦,托住下巴的指尖很白,指腹又隐约泛出粉色,思考的时候,长睫毛会随着眨眼的动作缓慢轻盈地颤动。
    祁砚旌盯着许珝的睫毛,一句话不经思考地冒了出来:
    “你让所有人都叫你小珝吗?”
    “什么?”
    许珝完全反应不过来,微张着眼望向祁砚旌,眼睛的形状看上去十分漂亮。
    “——都休息好了吗?”导演捧着最爱的保温杯晃悠过来:“小许准备拍下一场了哈!”
    “好。”许珝笑着回应,又看向祁砚旌,“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祁砚旌咳了一声,从容起身,点了点许珝的背:“开始拍吧。”
    整个下午的戏拍得相当顺畅。
    和祁砚旌聊过后,许珝得到鼓励和认同,像是获得了某种极大的底气。
    他的超常发挥也带动了和他搭戏的其他演员,大家都将最完美的演技奉献给了这场戏,几乎每条都一遍过,一气呵成。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也不停激动地拍大腿,和祁砚旌说话时两眼放光:“太精彩了,虽然和你当年的处理方式不同,但效果一点都不差,张力甚至更强,到时候播出去,估计又是经典。”
    祁砚旌笑着点头不说话,望向远方许珝的身影,也莫名感到与有荣焉。
    他忽然很期待看到三个月后,许珝站在满是聚光灯的大舞台上,莞尔一笑闪闪发光的样子。
    ·
    所有戏份结束后,全剧组在第二天清晨踏上回程。
    许珝上大巴车时,祁砚旌坐在第一排,正和导演讨论着什么。
    他没多想,准备去最后一排的老位置,路过祁砚旌时却被拉住了手腕。
    祁砚旌另一只手还握着钢笔,大腿上放着满满一叠资料,应该有很多事要忙,但看向许珝的目光却很温柔平和。
    他轻声道:“你就坐我后面,稍微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许珝微微一愣,还是点头应了声,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祁砚旌过来的时候,已经发车好一会儿了,许珝往耳朵后面贴了片晕车贴,没等多久就开始犯困。
    身边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有人落座,许珝才勉强睁开眼,睡眼惺忪地问:“有什么事吗?”
    祁砚旌让他坐这里等,应该就是有话要说吧。
    但他并不急着开口,眸光微动,十指交握,似乎在斟酌什么。
    许珝左右等不到祁砚旌说话,脑袋一点一点又要睡着。他这段时间太累了,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现在拍戏告一段落,松懈下来浑身骨头都泛着懒意。
    就在他差点睡着的时候,听到祁砚旌在他耳边很轻地问:
    “你让我叫你小珝,是哪个许?”
    小珝?还是只是小许?
    但许珝已经快要睡懵了,压根听不懂这个谐音梗。
    大巴驶出永远雾蒙蒙的山村,到了高速上,天边才破出近几天难得的阳光。
    许珝被穿透车窗的朝阳晃了眼,歪头往祁砚旌肩上挪,含糊道:“小珝就是小珝呀……”
    祁砚旌看他困成这样,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
    他手臂越过许珝耳侧,拉上遮光帘,又把许珝耳后的晕车贴按紧了些,声音很轻:“算了,你睡吧。”
    抵达演研所门口时,外面已经围了浩浩荡荡一群媒体记者。
    他们这组是最后回来的,千万网友在直播视频前翘首以盼。
    许珝迷迷糊糊下车,瞬间被噼里啪啦的闪光灯照清醒。
    明明去山里没几天,再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却一时有些不适应。
    眼前绵延起伏看不到尽头的闪烁光圈,和远处“演研所”巍峨似宫殿的建筑,都恍如隔世。
    祁砚旌先下车,走了两步觉得身后空落落,一回头许珝还站在原地出神。周围人多又挤,这么发呆很容易被推到。
    他皱起眉,伸出手:“许珝,过来。”
    许珝脸颊被闪光灯照得雪白,两三步来到祁砚旌身边,不回答记者接二连三抛出的问题,只微微仰头看着祁砚旌的侧脸,像是想问什么。
    祁砚旌被他看得脊背发紧,不用扭头也知道现在那双眼睛有多漂亮。
    他叹了口气,轻轻扶住许珝的手肘:“好好走路,有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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