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搂着景洛的脖子冲他撒娇道:“阿洛,你再练会儿剑吧,我想看!”
这小女人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上一刻还在跟他调情,弄得人心痒痒的有些蠢蠢欲动,这会儿又马上变了。只是这话倒是新鲜了,景洛心里好笑,打趣的望着她:“你看懂了?”
荼蘼一哏,昂着脖子反驳,“没看懂怎么了!我就觉得好看!”然后转身指了指院子里那颗桃花树,“要把花瓣都扬起来!”
他就知道,原来是为了看桃花,还以为她真的改性了,结果还是老样子,小孩子心性。
景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地粉白,只剩下零星几点丽色点缀在翠绿之间摇摇欲坠,可能过了今天,这一树花也就走到头了吧。
不是什么麻烦事,也算物尽其用了。反正景洛这段时间养伤,药田那边的事也不用去管了,每天就呆在院子里练练剑,她想看,他就舞给她看。
将荼蘼放到凳子上坐好,景洛就拿了剑去桃树下了。
但见阳光和煦,风暖虫鸣,一人持剑恣意潇洒,一人捧腮美目生辉,剑气缭绕带起满院粉白花瓣,少女面有芙蓉色,抬手间,掌心处落下一场迟来的桃花雨。
一场剑舞毕,荼蘼收起眼中纷飞的情绪,扬起一抹笑十分狗腿的上前接过景洛手中的剑搁在桌子上,又赶紧倒了杯茶递到他手边,趁着他喝茶的时候拿着手帕给他擦汗。
那殷勤的样子让景洛有种不好的预感,抿了一口茶冲还想给自己捏肩的荼蘼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别整这些,他害怕。
荼蘼嘴角的笑意一僵,正好对上景洛转头过来了然的目光。
忙低了头去给他捏肩,嘴硬道: “我...我哪有什么事要说!对你好都不行啊!”
都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了,还敢说没事,就她这脑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景洛也不戳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沉默不语地拿起桌上的长剑擦拭着。
荼蘼就更难受了,好几次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想一阵又闭上了,来来回回的,也不嫌累。
一直用余光注意她的景洛唇角微勾,就看着她一会纠结,一会苦恼,一会儿又生气,那张小脸上的表情简直不要太丰富。
他倒要看看这小女人能憋到什么时候!
“我...”
就在她下定决心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裴无忧出现打断了她剩下的话。
“景洛,我有事找你。”
只见一贯嬉皮笑脸的他此刻眉头紧皱,多情的桃花眼里寒芒乍现,薄唇紧抿,似乎是遇到了很严重的事。
景洛心下一跳,回头冲着荼蘼说道,“我去去就回。”
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荼蘼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两人一起去了裴无忧的住处,裴无忧将门关上后才满脸凝重的转身说道:“我收到消息,大长老已经启程离开青玉岛了。”
景洛早就有了猜测,此刻听到裴无忧的话也没有太惊讶,他们两人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
裴家为了复出早已筹谋多年,身为目前裴家掌舵人的大长老在这个紧要关头当然要亲自前往,才能表达裴家的诚意。
眼下排位赛在即,枫城之行已经迫在眉睫了。
裴无忧见他半天不说话,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转圈,“你可想好对策了?我跟你说啊,你千万不能让大长老发现你跟荼蘼的事,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景洛当然知道,他从小被大长老养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大长老有多仇恨女人。以前他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看到青玉岛上那些女人的惨状也没有太多的感触,即便偶有心软,但他根本无力改变。
在青玉岛上,即便是他这个少主也不能违逆大长老的命令。
可如今他再也没办法逃避了,那双绝望又空洞的眼睛如果出现在荼蘼的脸上,他没有办法想象。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就算是掉一滴眼泪他都心痛的不行,更遑论是被人如此折磨。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如何打算的?”裴无忧这边都急的火烧眉毛了,见景洛还是半天不说话就更是着急上火了,这个闷葫芦真是要急死他啊!
“大长老必然要先去枫城会一会谢家的人,我们暂且按兵不动,等半个月后再启程去枫城。”
裴无忧想了一会儿,也觉得这时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大长老那个人,每次见他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自从他十岁那年离开青玉岛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如果可以,他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去那个地方。
不过想来,等这次枫城的事情成了,裴家应该也不用再龟缩在青玉岛了。
只是大长老这个人,还是能避就避。
“说起来,这次之后你应该可以顺利当上家主了吧?”裴无忧想着,如果景洛当上了裴家的家主,那他以后也就可以松口气了,毕竟让这么一个疯子执掌裴家,他真的怕裴家绝后。
景洛一愣,简单的嗯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当时离开青玉岛的时候大长老确实当着长老会几位长老的面说过,等裴家重新站上世家之首,就让他接掌家主令的话。
裴无忧摸着下巴接着说道:“嗯,这段时间先让小荼蘼在神农谷住着,等你接掌家主令之后再来接她,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景洛轻轻拧了拧眉,并没有如裴无忧所想的那样乐观。
有些事,他还是要早做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