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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船长四处抓醉鬼的工夫,凌溯等人也悄然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迅速展开了下一步行动。
打扮成侍者的庄迭负责留在宴会厅里望风。
他在D2身上泼了几杯酒,又拖着对方歪歪斜斜靠在桌角,往虚握着的手里放了个酒杯,伪装成了醉鬼的样子。
为了保证稳妥,庄迭特意借桌布的掩饰,把玻璃杯一个个摇摇欲坠地摞起来,又把沉重的托盘放在了最上面。
万一D2再醒过来,只要他稍一挣扎,玻璃杯就会全部坍塌,让托盘刚好掉到D2的脑袋上……
而另一边,凌溯和宋淮民则趁着这段时间,各自找到了合适的目标。通过友好的交谈和协商,他们都顺利换上了对方的衣服。
宋淮民伪装成了厨师,凌溯则换上了负责安保的服装,先后回到了宴会厅。
他们几个像其他船员一样,在墙角的阴影里凑成一小堆,蹲在宴会厅的角落抽着烟打起了牌。
因为整个宴会厅已经在船长的横冲直撞下乱成一团,整个行动竟然也顺利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凌溯把衣领稍稍扯乱,低声道:“人数迟早都是会凑够的。”
他敬业地做了不少伪装。下巴上多了些泛青的胡茬,耳朵上夹着半支卷烟,同艇上的其他船员融入得天衣无缝。
宋淮民抬头看了一眼,正要开口,已经被凌溯怼过去一支烟。
凌溯伸手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假意低头凑过去:“别动,船长在后面……小庄出牌。”
庄迭抽出一张黑桃七,管了凌溯刚出的红桃五。
与此同时,船长也刚好从他们身边冲过去,全无察觉地跌跌撞撞直奔另一个醉鬼。
利用打牌作掩护,凌溯已经把整个环境观察了一遍:“船长越来越数不明白数……我猜他马上就要回船长室去写邀请函了。”
庄迭点了点头:“那些人的同伙早就放弃了他们,也指望不上。”
“对。”凌溯沉吟着松开手,出了张草花九,“倒是可以强行击杀一批人,让他们从自己的梦中醒过来……但这样会伤害他们的意识,况且也治标不治本。”
庄迭手里单牌不多,直接出了张方片K:“还会有人来。梦域变异后,这封邀请函理论上其实可以被发到任意一个人的梦里……”
“……”宋淮民实在忍不住了:“你们两个等一下。”
他手里的一大把牌,这么半天一张都没找到空甩出去,也一个字都没听懂:“你们两个记得我还在这儿,对吧?”
“啊。”凌溯正要出牌的手忽然停住,把那张牌沉稳地插回去,“当然记得……老宋,到你了。”
“这就是不记得了吧!”宋淮民抓着扑克牌,用力甩了三个A出来,“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用人话好好说,不然回去就全写到检讨里!”
宋淮民已经忍了他很久,顾不上庄迭还在,直接低声威胁起了凌溯这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队长。
威胁的效果十分明显。
凌溯还欠着前几份检讨的债,把刚藏起来的几张牌放回去,规规矩矩坐端正:“我们是在讨论破局的办法。”
……只要破解了航海日志里藏着的秘密,想要预测船长的行动规律,就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好理解,我们可以做个比喻——船长身体里的灵魂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幻想里,一半在现实里。”
“因为遗憾和执念,留在幻想里的二分之一船长不断收集客人,来填补船员人数的空缺。”
凌溯解释道:“但每当他收集到一百四十九个,就会让现实中那一半灵魂醒过来,做出‘毁掉这艘船’的决定……”
“这个我懂。”宋淮民皱紧眉,“你们的意思是现在宴会厅里的人不够了,所以他还得回去,再骗新的客人来,对吧?”
“最好的情况是这样……”凌溯说道,“如果他没发现‘船员’人数忽然变多了的话。”
他们假扮成船员,其实也只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而已。
利用船长的思维定式,认为固有船员的总数一直都是不变的,就会造成宾客减少了的假象——但归根结底,其实并没有改变艇上的人数已经超员的事实。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但只要能让陷入疯狂的船长能再多纠结一会儿,他们就有更充足的时间想出解决办法。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察觉到有人看过来,宋淮民立刻低头专心打牌,抽了四张连续的顺子扔出去。
相比起这些,宋淮民最在意的还是庄迭那句话:“你刚才为什么说,那些人的同伙早就放弃他们了?”
“因为这是唯一的解释。”
庄迭恰好有能管的四张牌,逐一排进牌堆里:“介绍册已经很旧了,说明这些人应该没少进出过这个梦域才对。”
宋淮民皱紧眉,他也意识到了这个,只是始终没想通:“要出去这么容易吗?”
“很容易。”庄迭点了点头,“只要满足两个条件:进来的时候人数远低于一百四十九,并且记得自己是谁就行了。”
只要人员总数离149这个关键数字还差得远,船长的幻觉就可以一直保持稳定。
根据航海日志可以得知,在幻觉中的船长并不在意船员减少的情况——因为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有些人暂时出去探索环境,“没关系,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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