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池闻言却甩甩脑袋坚定道:
“不对!虽然我暂时没想起来,但我肯定不是能干出谋财害命这种事的人——说不定有误会呢?”
这一切本来就玄之又玄,单单是自己怎么能曾经跨着世界遇上过黎乘渊、年龄又怎么会从比他大到比他小都暂时是未解之谜。
更何况是他所说的“骗光他的钱了就离开”,也许是在某种契机之下,才消失在这个世界?
黎乘渊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他语气淡然而肯定:“不,你就是个小骗子。”
夏星池不赞同这说法,又去捏他的脸:“我不是!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你用假车票骗我。”
那么个暴风骤雨电闪雷鸣的深夜,黎乘渊发觉夏星池一去不复返时的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他骗钱跑了,而是深深恐惧于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在这种铺天盖地的焦躁不安中等待了许久,黎乘渊到底是强撑着高烧虚弱的身体起身,想出去找找夏星池。
可当时他已经病到几乎无法行走了,几天几夜的高烧,加上就连喝水都会吐,他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摇晃踉跄了几步就昏倒在地。
再醒来时发觉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雨也停了,夏星池却依旧没有回来。
如果不是自己病成这样,夏星池自然也不用深夜冒雨离开去买药,更不会遭遇可能出现的意外。
想到这里,无比的恐惧、内疚、与自责悔恨的情绪相互交织,黎乘渊躺在地上浑身颤抖,脑海中充斥着各种事故场景。
他万分痛恨自己为什么又生病了,已经因此逼疯害死了母亲,现在难道也要这样害死夏星池?
这念头让黎乘渊万分痛苦,同时又心急如焚,在回到黎家之后也拼命想把人找出来。
可随着寻找的过程中,他却发现不仅没有什么出了意外的孩子,甚至连夏星池的名字、身份都是假的,根本查无此人。
想起当时他说自己的故乡城市时,黎乘渊当时就曾疑惑于并没有听说过这个省这个市。
但年龄小难免阅历浅,或许真的只是孤陋寡闻恰好不知道也有可能?
夏星池见他疑惑,于是变出一张贴身的车票:“你看这上面的字,现在信了吧——这是我逃脱他们、到京城来的幸运车票哦!送给你希望你的病能早点好。”
可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车票的样式颜色是错的,那个城市也根本不在地图上。
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蓄意要骗人的话,为什么要编造这些东西呢?
夏星池听他说完,却当即愣住:“假车票?还有假的地名?”
且不论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缺德,就说自己哪有这么神通广大的本领造假呢?
但想了想却恍然大悟,夏星池一拍脑袋,随即报出一个省市乃至街道的名字。
因为他已经离开那里多年,说出口的时候忍不住还得仔细想想,十分生疏。
可黎乘渊这些年却几乎把这些信息印刻在骨子里了,立即皱眉点头:“对,就是这里。”
得到肯定答复,事情的脉络似乎更清晰了一些——自己或许真的在不知情的时刻穿书过。
因为都是“京城”,他一个小孩子,初来乍到本就不认识路,又无亲无友,因而竟还没发现自己不在原本的时空。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这么一来似乎一切都说得通。
“其实那车票不是假的......”
夏星池张张嘴,却倏忽发现如果想解释这事,那岂不是穿书的事也要暴露了?
任凭谁也不可能轻易接受“其实这是一本书,你是里面短命早死的大反派”这种离谱说法。
听了这话,对方肯定要么会以为夏星池疯了,要么自己估计就先疯了。
夏星池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耍赖似的生硬结束话题:
“算了算了!我都想不起来了,如果我能想起来的话再说吧。”
话一说完,就看到黎乘渊的目光缓缓落在他脸上,又是那熟悉的、如同猫科动物捕猎时似的敏锐和幽深。
夏星池当即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只听黎乘渊平静阐述道:“夏星池,你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对吧。”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只是轻飘飘阐述了一句“天气很好”的事实似的。
夏星池却骤然被五雷轰顶般震惊,险些吓得一激灵跳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黎乘渊可能早就知道他不是“小骗子”了,所以才故意说出这话试探他。
而他再次报出地名、又回避话题的过程中,就已经彻底走入了陷阱中,完完全全的露馅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夏星池只好装傻充愣,“你是不是魔怔了?被骗之后都、都妄想症了嘛?”
黎乘渊却只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次并不打算再放过他:
“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害怕我?怎么知道我会死?又为什么认定夏喻应该一帆风顺?”
他每说一句,夏星池就愈发忍不住竖起浑身汗毛,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能敏锐到这个程度,更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彻底暴露了的。
黎乘渊见他被吓呆似的一句狡辩也说不出,于是垂眸摩挲把玩着夏星池的手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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