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东位于大殷与百越之交界,因山势连绵瘴气甚多,大殷又开国不太久未曾多顾,属界限模糊的地界,只是一旦与叛军和魏氏划上等于号,燕殷顷刻又将其视为大殷国土,愤怒到了极点。
最重要是这十万大军!千防万防,百般措施之下,竟然还是让魏氏成功将十万北梵军引出,燕殷简直无法形容心里的怒火,怒不可遏之中,甚至还夹杂着一点隐隐的宿命感,让其骇怒交加!
所以,一接讯,他就亲自快马赴南了!
站在辕门之前,遥望对岸青山如屏,吊桥和营区若隐若现,冷冽的湿气冻人心肺,一位年纪小的守门军哆嗦了一下,立即被暴怒的燕殷直接命拖下去砍了。
他快步回了帝帐,对一名鹤发苍颜的赭袍老者问如此道,并说:外祖,你以为如何?
这老者,正是寇太师。
与沈敖一样,亦是当年太.祖麾下的三大智囊谋臣之一。
虞太后昔年颠沛沦为娼伶,正是被寇府选中赎为家伎,后来投于太.祖麾下后发现两人相识,寇太师遂将虞太后认为义女,并嫁还太.祖。
对比起虞国舅,燕殷明显对寇太师亲近和倚重太多了,前者从太.祖朝到现今都只有裙带关系所得的虚职爵位,扶不上墙,登基前还好,近两年虞国舅还想燕殷称其一声舅舅,那可是难过登天,寇太师他却一直都是外祖父。
而寇太师,昔年他和沈敖差不多时间投入太.祖麾下,不过现今两府的境况却早天差地别。
这么一位人物,本事当然是有的,方才燕殷暴怒命人把小兵拖下去砍了的时候,他就皱了皱眉,听得燕殷问话,他咳嗽两声,缓缓道:郑伯邑言之有理,敌军占尽地利,若继续强攻,亦难以取胜。届时,损兵折将倒其次,折损天.朝军威方是最让人忌惮的!
须知道,昔年魏氏归附太.祖之后至南北最后一战之前,又先后陆续有七个大小军阀与太.祖盟誓归附,这些人,开国后可没拒绝封王。
而太.祖为了先解决心腹大患魏氏,对这些诸侯王内慑外抚一向十分优容。不过太.祖驾崩之后,这些人都开始若有似无有些骚动,尤其是几年来这燕殷看起来明显是个不好相与的。
寇太师很了解这些诸王,毕竟当年不但当过对手还一个阵营共事过,必反的至少三个,剩下也大都模棱两可。
还有小鄱阳王。这支前朝反军只是暂时压制住而已。
一旦让其与七王并起甚至结为联盟,大殷的二十年平静将立即被打破。
寇太师长吐一口气,太.祖还是崩得早了些啊!要是按原计划多活个十年,也就可以彻底解决完这些隐患了。
如今局面,权衡之下,宁可让魏氏重出,也不可意气用事让朝廷军威受损。
否则,该马上就面临腹背受敌了。
第一,先帝三年祭满,陛下当立即发旨皋京,增召兵丁至满员,并令留京诸将严加训演!
寇太师曾经也劝谏过几句有关皇陵和大溧宫,但他这是为了国力的,与怜惜老百姓毫无关系,现在直接都不管了。
第二,他点了点看了舆图,越离水,打通容渠安岭一道,自离西绕自西往东至岑岭,再联合百越、西瓯二国,一同困之,魏氏必败!
打通容安一道,需时半年。
燕殷皱眉:半年,半年。
但,这都不是目前最要紧的!
燕殷霍地转身,寇太师抬起耷拉的眼皮,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最重要的是军费!
魏氏的军费才是最重要的啊!
供养十万大军,岂是容易的?在大殷民间调集大量物资并不容易,尤其是盐铁箭矢等重要的军资军械,寻常吃喝姑且算魏氏有渠道弄到,但铁箭等若在朝廷的重点监视之下,基本可能性不大。
唯一就是向南方诸国购买。
南方的百越、西瓯、安南、交趾等等大大小小诸国,有的是大殷属国,有些则不是,甚至和中原王朝历来关系不好,但那些南方诸国矿产资源富饶一年三熟,有钱肯定愿意的。
这就回到一个最为重要的话题,钱,军费!
必须截断魏氏的军费!
若成功,届时甚至不需要联合百越西瓯二国,岑岭都不攻自破了。
寇太师言下之意不难听懂,燕殷眼神闪了闪,他几乎是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说的就是大郑宝库!
南方的冬季,不下雪,却有一种透骨的湿冷,不少兵士适应不了,出现不适之症。
司马超亲自去医营探看过,并一一却探抚过麾下各部,这人确实是个有能耐有城府的,该细慰军心时,一点都不忽视更不假手于人。
回到将帐时,夤夜的天空,扑簌簌一阵振翅的声影,一只蓝身黑颈的信鸽落在气窗边上,几乎是夜色融为一体。
王钦立即将其捉住,取下脚环上的一封密信。
司马超展开一看:宝库和藏宝图?
这是岑岭来的消息,司马超几乎是马上就猜到了,难道竟是大郑遗宝?!
他迅速抬目,一阵心潮滂湃,不管干什么,不管有什么所图,都少不了财资。
他几乎是马上就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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