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石膏板没碎,他拍了一下骆绎书的头,随即发现他大少爷的额头竟然磕破了!
骆绎书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草!温斐然没良心地笑出来了。
......
两人磨磨蹭蹭很久才到学校,都已经快傍晚了,学生们都已经放学。
操场上镀上一层夕阳的余晖,有男生在打篮球的,踢足球的,还有女生在喊加油的,吵吵嚷嚷。临近期末一些人正对着操场在寝室楼下复习,骆绎书停好自行车,就有几个人朝他打招呼。
温斐然这副残缺模样儿,一路上受到了不少注目礼。
到了寝室楼梯口,骆绎书一咬牙,弯下腰道:“我背你上去吧!”
温斐然看了看那四楼,的确他一个人也摸不上去,于是他老实不客气地趴到了骆绎书背上。
骆绎书第一次背人上楼,小时候同学之间玩闹的他统统都没玩过。温斐然看他摇摇晃晃的,不禁一阵牙酸,生怕他背到楼梯上给自己摔下来了。
不过还好,大少爷还算争气。
虽然额头上流满了汗,牙关也咬得死紧,每迈一步就像是弹簧绷紧了似的,但好歹是平稳地给他背上了四楼。骆绎书一出汗,温斐然顿时感觉他身上的那种香味更浓了。
汗湿透了脊背,白衬衫紧紧地贴在背上。温斐然虽然隔着一层和他贴着,但感觉湿热湿热的很不舒服。骆绎书将他背进寝室放到床上坐下,自己去一边喘口气。
快到酷暑了,最近动不动就出一身热汗。
温斐然从袋里拿出一个橘子,瞄准了扔给他。
......
这一整个学期温斐然虽然都在鬼混,但好歹摸上了期末考试的尾巴。期间都是骆绎书给他背上背下的,他大少爷任劳任怨毫无怨言,成功地成了学校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期末考试考完,樊老师还特地给他颁了一个【帮助同学奖】。
这张奖状被骆绎书特地贴到客厅墙上裱起来了,每次温斐然进去都能看见。
而且明明他有那么多的奖状,却偏偏要放最中间。
温斐然:“......”
憋着坏呢这是!
长长的暑假来临后,温斐然终于去医院拆了石膏线,虽然走路还是一瘸一拐,但基本没问题了。
本来他可以不用再麻烦骆绎书了的,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沿海地区多水汽,一到夏天就是台风加暴雨的。
偏偏今年的台风还特别强劲,直接拉到了警戒线的程度。破砖屋倒是可以挡一挡,但茅草屋可就惨了。
温斐然睡到半夜,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整个屋顶都给掀飞了。
大水直往他的身上漫灌,连眼睛都睁不开。外面狂风大作,下午的时候他捡了几块砖盖屋顶上,但根本不顶用。
温斐然咳了几口水,抹了把脸。没办法,他只好麻利儿地收拾了点细软——其实也就是点钱,连滚带爬地滚去了骆绎书家。骆妈妈半夜开门,看到他这副狼狈样子,赶紧让他进屋喝口热水先。
然后给他包上干毛巾擦了擦身子。
骆绎书睡得正香,他家这小别墅哪怕是地震来了都可以挡一挡,何况是这“小小”台风了。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震惊地看到温斐然竟然就窝在他边上。小少爷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呢。
一夜的狼藉,第二天天刚亮,村里的竹林里落满了死麻雀。
麻雀僵死在泥地里。
都是连夜被台风吹落,然后被雨活生生淋死的。村里半大的孩子们人手一只麻袋,都上赶着去竹林里捡死麻雀。
路过那一顶破茅草屋的时候,小崽子们指着它哈哈大笑。
很快,温斐然这一座被吹坏的茅草屋成了整村人的焦点。
茅草屋的顶儿整个都给掀没了,里面积满了水,成了个烂泥塘子。木头箱子还有被褥什么的就都漂浮在这个烂泥塘里。总之看起来乌七八糟。
青天白日的,温斐然这座他娘死后留给他还不到几年的茅草屋,就这么寿终正寝了。
村里人都指指点点地闲话着什么。
骆绎书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什么,他跑到烂泥塘里,不顾裤脚都给浸湿了,伸手打开那个木头箱子。
当年大部分人家里用的还是最便宜最低等的松木,被水一泡简直惨不忍睹。打开后,一股烂木头的味道扑鼻而来。
骆绎书捏住鼻子,伸手掏了掏,然后掏出温斐然他娘的遗照递给他。
脸上是一派同情的神色。
温斐然:“......”
谢谢啊,不用了,其实!
村东头胖大婶正在杀鱼,闻讯赶来后——手上还拎把杀鱼刀。
见此情形,她用力地“呸!”了一口,解气道:“活该!”
“谁叫他欺负我儿子!”
“这小兔崽子的娘在天上看了都看不下去了要来收拾收拾他呢!”,胖大婶中气十足地哈哈大笑,当着全村人的面儿大肆辱骂这孤儿。
杀鱼刀上还沾着血腥,骆绎书嫌恶地皱了皱眉,他把手搭在温斐然肩上,示意他别放在心上!
王富贵他娘骂了一通后,颇为解气。然后越骂越离谱了,连温斐然的老爹老娘都搬出来了。王爸爸终于听不下去了站出来,拿手指着她骂:
“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吓得王妈妈赶紧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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