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屿淡淡一笑,将手机扔到一旁,按了内线,叫严明进来。
周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太阳斜斜地压着玻璃窗户,透过落地直曳的窗帘,两三光缕照射进病房里面。
周茵的烧已经退了,靠着床枕,看陈舒怕她无聊带来的闲书。陈舒去医院旁边的粥餐厅去买汤饭,她一个人在病房里。
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周茵以为是陈舒买饭食回来,因此也没有从书中移开目光,继续看着书,轻柔柔地说道:买回来啦。
虽然烧已经退下了,可仔细听,还是能够听出来,她声音里的虚弱。
齐屿站着门口处,看着病床上披散着头发,纤瘦病弱的小女人。
她本就肤白胜雪,如今发烧生病,添了一分病弱的虚白,坐在下午太阳的光影里,更像是个透明的瓷娃娃。
周茵没有听见陈舒的回话,好奇是何情况。于是抬起头,看向门口这边。
没有想到的是,站在门口这边的不是陈舒,而是齐屿。
你怎么来了?周茵讷讷说道。
齐屿长腿一迈,把手中的抱着的花束,随手放在靠近的桌几上面。
这鲜花花束,是严助理帮他订的。
怎么看样子,你不是很想我来?齐屿已经走到了她的病床边,言语间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好像,这世间什么事情,都无法惹得他上心一般。
周茵想不是这样的,这漫不经心只是对她的。对于郑露而言,他是上心的。
周茵摇摇头,眉眼低敛,虽然眼睛是看着床被上面的摊开的书本,可是心思早已经不再上面了。
多谢你来探病。她还是轻轻地开口,与齐屿说了话,烧已经退下了,你可以离开了。
周茵说着话,忽觉身旁的人抬手凑近来摸她的额头,她不由得往旁微躲了一下,但却依然落入他的手中。
他修长的指尖带着淡淡的凉意,抵在她的额头上,冰冰凉凉。
摸着是退烧了。
齐屿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是。周茵眉心微蹙,躲开了齐屿的手。
她之前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装作不在意。原来她想,只要能够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她已经是心满意足。
可是,不是这样的。就算是爱一个人,也不应该卑微至此。
看着他和郑露的亲密举动,无论是每每的娱乐新闻,还是自己亲眼在那家私厨餐厅偶然撞见,她都再也忽视不得,哄骗着让自己宽心了。
而且最让她心中伤心的是,明明是他自己约她一同吃晚餐,可是最后却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去帮郑露摆平一切风波,并且还送她回家。
还在生气?齐屿见状,心中也明白一二,问道。
周茵合上面前的书本,抚平了心中别样的情绪,抬眸看向病床边的齐屿。语调平静,像是认命了一般说: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我没这么说啊齐屿微微勾唇笑道。
周茵不想和他这么周旋对话,许是生病的缘故,她见他像平日这么不经心地圈绕着说话,心底里生出一丝烦躁。
我累了,齐总没什么事情,就请回吧。好脾气的她,忍不住对他下了逐客令。
齐屿还是头一次见周茵这般模样,回想昨天晚上自己爽约的行为,却也感觉是自己不妥在先,便启声解释说:昨晚忙完之后,已经很晚,因此才没有回电话给你。
没事了,我明白了。周茵听见他的解释,心中也并没有舒畅。
她委身进被子里,重新躺下,微合双眸,似乎是的确很累,想要睡觉。
那你休息吧。齐屿看着病床上躺下的周茵,轻轻点头,然后又说道。什么时候出院,我让严助理来接你回家。
不用了,陈舒最近都会在兰城。周茵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低低的,闷闷的。
她听着齐屿的脚步离开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周茵在被子里默默叹了口气。
是不是他就是觉得,她妻子的身份,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摆设罢了。
直到陈舒买饭回来,周茵都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不动。
下午的阳光温淡,让人不至于感觉太寒冷。
周茵转过身,看着陈舒左右两手都提着饭食,下床去帮她。
陈舒不用她提,让她乖乖坐好,等着吃饭就行。
忽然看见一旁的桌几上面放着鲜花花束,疑问道:刚才有人来看你?
周茵点头说嗯,刚刚齐屿来过了
他来干什么?陈舒听见齐屿的名字,语气不善地冷哼说,昨天晚上他干什么去了
说完话,马上回觉自己说话不妥,恐怕周茵心里难过,正准备再说话,糊弄过去。
周茵唇角扯出一抹笑容,走到沙发坐下,帮陈舒揭开碗盖。
等我出院,可能要你收留我一段时间了。
你这丫头,我巴不得你陪着我住呢。陈舒笑看了周茵一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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